李芳菲也没了耐心,抬手摔了茶杯,恼道,“哭什么,这时候哭有用,那个该死的东西早就回来了!
明明他再三保证,万无一失,如今又成这个样子,你让我去哪里找人!”
吕嬷嬷极力忍下眼泪,哽咽道,“小姐,一定是简家在背后捣鬼,一定是他们发现赖头谋划他们家了,这才先下手为强把赖头抓去了!
小姐,只要派人到简家一搜查就能找到赖头!”
“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简家,万一不在呢!”李芳菲扯着帕子,黑了脸,“再说,我拿什么借口去搜!简家是下贱人家,但李二牛那个狗奴才也在简家,我做的太过,他一定会告诉父亲,况且还有…”
后半句话她没说完,但吕嬷嬷也猜得到,是顾忌那个叫邹桓的少年。
她心里更恨了,小姐为了一个少年的好感,居然连赖头的死活都不顾了,亏得她和赖头一直忠心耿耿!
难道赖头就真是死路一条了吗,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她越想哭得越厉害,李芳菲头疼,到底也不能当真不管,就吩咐月娥,“去前边找两个机灵的小厮,去盯着简家,看看简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是,小姐。”月娥匆忙去了,前院之人可以不理会吕嬷嬷,却不能不听从主子的命令。
于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厮就出了城,直奔三里镇。
他们也不傻,当然不能直接趴在简家铺子门前探看,于是买了茶水点心,坐在对面茶馆里。
整整大半日,简家铺子里人来人往,有山货的,有送毛皮的,很是热闹,真是瞧不出哪里不对劲。
再去简家院子门前转转,有小丫头扫雪,灶间有饭菜香味,再正常不过了。
两人毫无所获,只能回去报信儿,听到这般,吕嬷嬷哭得更伤心了。
李赖头简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一时间知道内情的主仆三个都是没了办法,也怪李赖头太想邀功了,从头到尾,绑架怡安,要银钱和方子之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但凡吕嬷嬷和李芳菲问,他都说一切顺利。就是出城之前,也只说出去看看,并没说成功绑架了怡安。
否则,他这一丢,就绝对能猜到是简家动的手。
不说将军府里鸡飞狗跳,四处寻找李赖头,只说怡安烧了一日就退了,吃饭喝水都不耽搁,但依旧被全家按在炕头,不让下地。
简大成为了哄闺女,就把曲书生给的那布袋种子拿了出来,“姓曲的为了赔罪,给了这种子,说是花开如碗口大小,雪白美丽,你留着,春日时候在窗下多种些,开窗就能看到多好。”
怡安好奇,赶紧接过去,结果打开布袋儿,倒出一点儿,她就皱了眉头。
这种子瞧着有些眼熟,她捏了几颗塞进嘴里,嚼着很香。
简大成看的忍不住笑,“你这丫头,怎么还把种子吃了,这可不是松子,不好吃。”
怡安却小心翼翼装好种子,拉了爹爹坐下,小声问道,“爹,咱们这里有没有一种东西,应该叫福寿膏或者富贵膏之类,可以像烟丝一样烧起来,嗅到肚子里。
然后人就会飘飘欲仙,或者精神很亢奋,能做出好诗词,或者孔武有力,但这东西会上瘾,一旦想抽又没有,就会像蚂蚁啃噬骨头一般难以忍受…”
简大成越听脸色越黑,抓了闺女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福寿膏的?”
福寿膏?倒是同前世最早出现这东西时候的叫法一样。
怡安心里有了底,追问道,“爹,你就说咱们这里有没有?或者说,这东西种植出来犯不犯法?”
简大成下意识望向装了种子的布袋子,脸色惨白。
“咱们这里没有,但听说极南之地,烟瘴弥漫的地方有土族种植。四十年前曾在京都流行,学子名流开诗会都会准备,确实像烟丝一样抽过之后,所有人都会文思泉涌。
但后来发现这东西会上瘾,若是不能吸就会狼狈如牲畜。最后被朝廷禁断,谁再敢用福寿膏就是砍头大罪。
福寿膏是从一种花葫芦上割下的浆液,但凡有百姓种植超过十颗,获刑三年,罚银千两…”
怡安颠颠小布袋儿,冷笑,“这一袋子可是足有几千棵吧?曲书生同咱们家怕是有深仇大恨,不害死咱家不罢休啊。”
简大成猛然就站了起来,就算他一直稳重,心思深,这会儿也是暴怒。
他是不喜欢姓曲的,但从来好吃好喝都没缺过他,前日上门,他也没撵人,不过是全个颜面,不想平白树敌,也想看看以后如何。
没想到,姓曲的却早就打算对简家下毒手了!
简怡安生怕把爹爹气坏了,赶紧抱了爹爹胳膊安慰,“爹,我也只是偶尔听说这东西,也许是看错了呢。你先别着急,我有办法十日八日就能分辨清楚,到时候咱们再想对策。”
简大成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抱了闺女,心里有些自责。
闺女才六岁,又刚受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