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昨日家里出事儿的时候,曲先生过来了,他说是你让他来摘几篮子青菜,要喂马坚强。
我也是吓坏了,没来得及分辨,就去厢房摘菜,结果曲先生也跟了进去,到处探看,还往荷包里装种菜的土,掀开水缸看浇菜的水,鬼头鬼脑的。
我觉得不对劲,就把他撵了出去…”
桂枝儿带了几分小心,毕竟曲先生是简大成的同窗,读书人三个字在老百姓心里天生就带了几分敬畏。
简大成皱眉,心里怒火蹭蹭就窜了上来。姓曲的平日算计,他虽然厌烦,但也能容忍,但在家里出事的时候趁火打劫就是品行太差了,典型的小人。
“我知道了,昨日兵荒马乱,没防备也是正常。”简大成摆手,神色很和气,“你去忙吧,以后这个人再来家里,告诉大伙儿要多留心。”
桂枝儿连连应着,然后退了出去。
刀老二见她欢喜模样,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喜事?”
“没什么喜事,就是我犯了点儿小错,先生没有责怪我。先生真是个好人,咱们下山真是对了。”
桂枝儿喜滋滋洗碗拾掇,惹的刀老二得意应道,“那是当然了,我就说听爹的没错。”
不说这两口子高兴,越发死心塌地为简家尽力,只说天色越来越晚,将军府里,始终都没见到李赖头的影子。
吕嬷嬷第一个就着急了,儿子走的时候明明同她说要出门,很快就回来,这一趟就会把事情了结。
这都两个时辰了,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难道又是哪里出了岔子吗?但小姐已经在等着了,真是不成,要怎么交代?
她急得跑去二门儿口,团团转个不停,有婆子小厮见了,上前讨好搭话,都被她骂一顿撵走了。
直到天黑,还是没有李赖头的影子,后院的月娥却来催了。
“嬷嬷,李管事呢,小姐要他去回话儿呢。”
吕嬷嬷一脑门儿的汗珠子,到底也撑不住了,抓了月娥的手恳求道,“月娥,你帮我去哄小姐几句,我这就去找赖头,他一定是去哪里鬼混了。”
说罢,她抬腿就跑,一迭声喊了小厮去多宝阁看看,她则直奔儿子最喜欢的一个暗门子那里。
可惜,李赖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是铺子,还是暗门子,酒楼茶馆,都找不到。
吕嬷嬷可是吓疯了,也真知道害怕了,她跌跌撞撞跑到后院,见到主子就跪倒了。
“小姐,救命啊!赖头丢了,他一定是被人抓走了,出事了。呜呜,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李芳菲也是气得厉害,白等了一个下午,还预备李赖头来了要好好惩罚,哪里想到人没了。
“你说的什么意思,李赖头怎么就丢了?他不是出门了吗,还说事情很快了结?”
“是啊,小姐,在城门口确实有人看到他出城了,一定是去办事了,但没人见他回来啊。”吕嬷嬷越想越害怕,一会儿想着儿子遇到野兽被吃了,一会儿又想简家是不是抓到把柄,把儿子杀了。
“小姐,赶紧派人去城外找啊,赖头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李芳菲恼怒,甩开吕嬷嬷,也觉得棘手,“这会儿城门都关了,怎么出去?再说,兴许他是去哪里鬼混…”
这个词不雅,说到一半就被她收了回去,转而撵人,“先在城里找,找不到的话,明日我会让侍卫去城外找。”
吕嬷嬷就是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她飞快告退去前院找人帮忙。
可惜她折腾了这么久,几乎府上人人都知道李赖头丢了,那些早就看不惯他们母子的,这会儿哪里还会为他们出力。
有这功夫,赌钱不好吗,喝酒不香吗?
于是,最后出门去找人的,也不过两三个。在偌大的万仞城,好像滴水汇进海洋,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李芳菲气得摔了茶碗,一边摆弄着盒子里的首饰,一边同月娥说道,“李赖头不会真是出事了吧?”
月娥敢说什么,只能安抚道,“李管事是个精明的,应该不会。”
李芳菲烦躁的关了盒子,冷哼道,“就是出事也同我无关,他是奴才,为了讨好主子,在外作恶,我顶多是个驭下不严。”
月娥把头低的越发厉害了,心里却忍不住生寒,这样的主子,奴仆就是再忠心,怕是也没有好下场…
这会儿,怡安不知道将军府这般热闹,她刚刚睡醒,抱了大碗喝鸡丝粥,配了咸菜炒肉末,很是开胃。
简大成和冯老太、邹桓都陪在一边,见她吃的香甜,高兴的不成。
“对,对,大口吃,吃饱再把药喝了,明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冯老太一个劲儿给孙女添粥,撑的怡安实在吃不下,这才放下碗。
“奶奶,爹,你们别担心,我没挨打挨骂,就是睡在地上冷了一些。”怡安笑嘻嘻安慰家里人,“以后我可长记性了,去哪里都带着人,再不给坏人机会了。”
她这般懂事,惹得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