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哲亲眼看着蔺辰峥下了台阶,然后给蔺辰芸披上了他特地带来的披风。“我们也回去吧,晚上风大。”
“是该回去了。”蔺辰芸说完这话还咳了两声,“安南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等等了吗?”祁哲说这话时甚至没忍心看蔺辰芸,“现在是不是太早……”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蔺辰芸打断了,“时远,有些事再不做就为时晚矣了。”
祁哲也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说:“我明白了。”
蔺辰芸比他乐观得多,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等老二成了婚,这一年就算完了。”
祁哲说不出话,只能笑得牵强,再回握住她的手。
祁斯遇不知她父母心中焦灼,抱了猫就去找许久不见的蔺端叙旧了。“还以为你来了这边会清减些,我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你一点也没变。”
蔺端摸了摸她怀里的小狸奴,说:“本来也没来几日。”
“咱俩又差了一岁了。”祁斯遇找的角度很是刁钻,但蔺端还是接了下去,“是,一年里也就这一个多月能差上,我们应当好生珍惜才是。”
祁斯遇却乐观不起来,“你不是说要等珏表哥成婚才回来,这宝贵的一个多月又耽误了大半。”
“科考成绩出了我就回家。”蔺端从祁斯遇怀里接过了这只长得很快的小狸奴,又说:“再有十几天我就回去了。”
“你留在这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做?”
蔺端被她问得一愣,但还是摇头:“没有。”
“大表哥的赌石坊前几天被端了。”
祁斯遇这话一出蔺端明显愣了一下,“谁做的?”
这下祁斯遇也愣了,“我还以为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毕竟那个手段真的很像亦仁。”
“不可能。”蔺端很是果决地摇头否定,“亦仁自打来了这别宫就没离开过。”
祁斯遇顿了一下,终于还是笑了出来。“本来还以为是你心里尚存斗志,却不想还是珏表哥先忍不住了。”
她想到的,蔺端自然也想到了。“小杨公子和亦仁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手段有几分相似也正常。”
祁斯遇只是叹气:“就算珏表哥端了那赌石坊,许方也没有站出来。”
“他没出现?”
“是。”祁斯遇无奈点头,“他实在能忍,搞得我都有点怀疑他到底在不在中都了。”
“许家祖祖辈辈守皇陵,一直扎根在这中都,他没同大哥走,还能去哪儿。”
“猜不出啊。”祁斯遇又叹了口气,“他们许家这些活兵俑,谁猜得透。”
“你最近忧虑很多。”蔺端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大哥走了,你却好像是越发焦虑了。”
“我最近总是心慌。”祁斯遇微微仰头看向蔺端,笑得有些凄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总是放心不下,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蔺端还是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二哥大婚在即,我也要回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祁斯遇却又问他:“那你呢?你也二十一了,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蔺端被她问得有些慌乱,想了很久才说:“过几年再说吧,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呢。”
“你总是要成婚的。”祁斯遇不再看向他,只是又说了一遍:“宴行,你总是要成婚的。”
蔺端抱着怀里毛绒绒的小狸奴,却觉得这天真的是越来越冷了。
长公主向来能起早,祁斯遇刚准备出早功就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蔺辰芸。她连忙放下剑走向蔺辰芸,问:“这天才刚大亮,娘亲怎得起这么早?”
“睡不着,便起来了。”
“娘亲是睡不惯吗?”祁斯遇扶起了蔺辰芸,“不如我陪您走走,四处逛逛。”
长公主没拒绝她:“好。”
“娘亲对这行宫似乎很熟悉。”
“是啊。”蔺辰芸看着行宫一角,也忍不住发出感叹:“十几年没再来,这行宫却是一点没变。”
听母亲谈及过去祁斯遇又开始好奇,忙问:“娘亲小时候常来这里吗?”
“我小时候你舅舅常带我来这儿玩。”
长公主答得简短,祁斯遇一时之间竟难以确定母亲口中这个舅舅是谁。她迟迟不说话,长公主也瞧出了她这个顾虑,笑着同她解释:“是你嵘舅舅,不过偶尔你舅舅也会一同来。”
祁斯遇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蔺辰芸在提及蔺辰峥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她只是说:“以后我陪您来。端表哥说这里的温泉很好,等明年春天我陪您来泡。”
长公主笑得很温柔,然后旁敲侧击地也提起了蔺端:“你和宴行,还是那么要好。”
“我同端表哥最最要好。”
祁斯遇这话几乎没过脑就说了出来,长公主对此也不意外,只是又问她:“你同他这么好,娘亲却总是想让你选景平,你心里不会怨吗?”
“娘亲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