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熟利落,一整支笔完整地落到指骨上。
光坐着,就吸引了一大批目光。
李斯安说:“好看吧。”
众人都凑过来。
李斯安将笔搁下,又换了块硬币,换汤不换药的转法,就见那枚小硬币飞快在指间转动,看到人目不暇接。
齐婴头抬了下,一时看着视线忘了收回。
“想学吗?”李斯安瞬间抓住他视线,“哎,就不教你。”
他洋洋得意地嘚瑟了一番,狐狸尾巴都翘起来了。
齐婴说: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学。
过了一阵子,就见齐婴两根手指中间夹着一支笔,不知道在思忖什么,整个抓在手指间,眼睛还在盯着课本。
这次课堂所有人都显得闷闷不乐的,除了一个人,坐在底下笑开了花,也不知道在开心啥,这一天天的,眼角的弧度扬得老高,也可能是天生眼型导致的。
他的语文老师一日之间换了人,再问却打听不到了。
一开门,就准确无误的地抓到了最后排一上语文课就犯困的李斯安。
李斯安困得两眼空空,晕头转向地站稳了,就听到他的语文老师问:“绥是什么意思?”
李斯安翻了下书,看到他们在学一篇新课文,《诗经·国风·卫风》之《有狐》,这篇他刚好知道一点。
李斯安下意识说:“思安呢。”
“思安是什么?”
“就是。”李斯安犯难地说,“就是一束光照到头顶的意思。”
“思安不是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意思吗?若是代入此句,用作动宾过于牵强了,绥绥,是指代其慢走貌。”
李斯安:“哦。”
“别人跟我讲的,
李斯安的眼睛低着看课桌,踌躇地形容笔画:“就是说,绥是那个,有个人跟我说念到有狐绥绥的时候,就是在想念……”他戛然而止。
语文老师问:“想念什么,想念狐吗?狐在这篇中隐喻男性,如果结合全文看不无道理。”
李斯安眼里失神:“没什么。”
落回座位后李斯安才松了口气。
今哲克杵他后背:“今天居然答出来了,不错嘛。那什么思什么安啊,你不会是想说你自己吧。”
李斯安恼羞成怒,小声反驳道:“这是一种隐晦、浅薄的表达而已,而且又不是我说的。”
今哲克:“谁说的。”
“别人说的。”
“别人是谁?”
“再问就烦了。”
反而是齐婴,低下的睫毛颤了两下。
李斯安坐下去后扯齐婴袖子,轻轻往外拉动。
齐婴的眼睛也放下来看他,李斯安下巴枕在手臂上,捉弄人似的,努嘴眨眼睛。
只对视了不过两秒。
李斯安说:“怎么,爱上我了?”
齐婴将头转了过去,只留个后脑勺。
李斯安乐不可支,鞋子不安分地轻轻踢底下齐婴的椅腿,脑袋也靠了过来:“害什么羞啊哥哥,你都多大了,这都不敢承认,还是不是男人啊。”
“齐婴你别理他。”今哲克,“就连我堂姐,他就直接问人家,你不会是喜欢我吧,都给人弄无语了。还有上次,我要笑死了,齐婴,找你告白那小学妹你还记得不,这得昧着多少良心才能把李斯安夸成那样。”
李斯安耳朵一竖:“夸什么?夸我了?”
今哲克呵的一声。
李斯安:“她夸我什么了。”
今哲克别手:“去去去。”
“杰克,快点。”李斯安说,“快说,还是不是朋友了。”
今哲克:“再见。”
李斯安的推理能力有时候让他自己都有些窒息,就今哲克的三言两语,他想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事,那天齐婴的脸红得格外厉害,该不会是。
下一秒今哲克就说了:“人齐婴都在替你害臊。”
李斯安:……
李斯安:“齐婴不是因为异性对他表白才脸红吗,他红他的,关我什么事,好好说话,别人身攻击我啊。”
“你觉得呢。”
李斯安:“这就有点牵强了啊,齐婴。”
齐婴拎着两个水杯,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出去灌热水了。
李斯安忍了忍:“别人夸我他替我害臊,这踏马。”
他手扶着额头,冷静一下。
“老韩也叫你少欺负齐婴。”今哲克说。
“什么叫我欺负齐婴。”李斯安想反驳,话到嘴边又放下了,“齐婴欺负人才厉害呢。”
李斯安比划道:“诺,一个漂漂亮亮的西瓜,你把它切开,发现心是黑的,瓜黑心了。天呐,这居然还不是歪瓜裂枣,居然真的有这样黑心的瓜!明明看起来是那样好看,天呐,好黑的心!”
这波指桑骂槐可厉害,周围人纷纷回过头来,门口拿着两个水杯的齐婴动作一顿,卡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