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齐一一直沉默听着,垂在裤缝边的手指蜷缩着,摩挲了下衣角。
王启:“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朋友够损的。”
李斯安说:“更离谱的是,就凭他比我大几岁,我认识的大部分女生没一个不喜欢他那种面瘫佬,后来在篮球场打球,我前桌被那家伙的人气弄得暴躁,直接拿我做对比问了附近几个女生,她说她们都把我当弟弟看,说年下不行,没安全感。虽然这时代碰到的某些人确实很败坏年下一党的风气,但姐姐、女朋友和妈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的。”
王启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无所谓啊。”李斯安说。
王启说:“口上说着无所谓,其实内心还是有所谓的吧,说说呗。”
“如果真要说。”李斯安思忖道,“喜欢对我爱搭不理的,祸国殃民的,姐姐型,漂亮,冷清的,人美话不多,活泼,性感,最好可爱,大气,丹凤眼最好,短发的小巧一点也没事,乖巧精致,冷艳,秀外慧中,玲珑剔透,落落大方,会跳敦煌飞天舞,游戏打得好。”
王启:……
王启:“去精神病院找吧,肯定有你想要的。”
“也就是说说。”李斯安说,“也不一定有人真心爱我,那就不谈呗,谈了也不一定好,祸害遗千年,还省得给后代遭殃,可能我这辈子也不会谈吧,没人真心爱我,真心的估计我也不敢谈吧,毕竟我惜命。”
王启纳闷道:“你谈个恋爱跟惜不惜命有什么关系。”
齐一忽然开口:“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那话惹得王启转过头去看他,琢磨着其中意思,确实品出点什么来。
“那倒不是,只是想到了我爸。”李斯安笑嘻嘻地说,“我妈生我时候难产死了,他就出家了,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爸,只留下爷爷和我。就不重要呗,为了他白茫茫的爱情,老父亲和襁褓婴儿哪有他死去的爱人重要,好歹我还是他最爱的女人留下的唯一血脉,这都没能拦住他在她死后抛下幼子老父遁入空门。”
王启也知道这话题不对,主动道歉道:“对不起。”
李斯安:“没事,反正齐婴比我更惨,我至少还有个从没见过的和尚爹活着,算了,不说了,越说越糟心。走了,吃饭去。”
剩下的葡萄扔了也不大好,李斯安就让齐一找了个保鲜盒,王启将剩下的装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形态不一的葡萄:“那么多种类,也不像一块地里种出来的。”
李斯安侧目。
王启开玩笑似的说:“简直就像算准了你喜欢葡萄一样。”
李斯安看着王启装葡萄的手,眼睛微微偏下去一点。
王启轻声道:“你是狼吗?”
“狼不就是你和宋怀吗?”李斯安说,“你不是心里有数吗?”
王启声音放缓了,情绪很深地压在眼底,偏带着丝笑意:“我说的是那种狼,你知道的,那种躲在黑暗里步步为营的,狡诈、贪婪、凶恶的野兽。”
李斯安手指勾上了钢丝嘴套,眼睛抬起:“我,好人,懂?”
好吧,那就勉为其难,定戴上嘴套的都是好狼吧,不,好人吧。
菜品摆上了一桌,胡忠在远处招呼他们道:“开饭了,你们过去吧。”
王启上去和胡忠客套几句,李斯安闲得慌,在旁边有一下每一下地玩着衣服,掏了自己的口袋还不够,就去骚扰齐一的口袋,手伸进去摸,被齐一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李斯安无辜地看着他。
齐一说:“你干嘛?”
“消毒液借我一下?”李斯安说。
“没有消毒液。”齐一谨慎地说,并松开了李斯安的手腕让李斯安检查。
果然没有消毒液,李斯安勾出了一套便携式折叠牙刷套装,便携装洗手液,还有吃饭的家伙,两双筷子,每个都跟凶杀案似的分装在密封袋子里,再依次装进不同种类的袋子里。
小小的口袋,你辛苦了!
两双筷子,这题李斯安会解,一双是公筷,无论什么场合,最后的结果都是齐强迫大伙儿用上公筷,另一双是他自用的。好在他没有随身自带洗洁精的习惯。
在一个大家都不甚在意的地方,齐一这种行为不能说是格格不入,只能说丧心病狂。
三只韭菜热热闹闹上了桌。
胡忠喜气洋洋地报着餐名:“下一盘,价值八百元的白玉翡翠切丝。”
一盘小葱拌豆腐端了上来。
……
胡七坐在附近一处不高的山冈上,有一下没一下晃着腿,旁边蹲了只大黄狗,一小一大从高处俯瞰底下众人。
远远就能瞧见歪着脑袋盯住“绿翡翠”看的李斯安,他脸上的钢丝摘不下来,衬得鼻梁很高,只有右眉上那颗血痣,雾涔涔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藏在那颗痣下,连同黑色瞳孔也显得虚假。
胡七怔怔道:“他好像条狗哦。”
旁边的大黄陡然朝着李斯安方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