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你就站在我面前。
宋景明握着电话,抬头对她浅浅地一笑,她就轻易又被触动了泪腺。
“哭什么?”耳边传来宋景明带着宠溺的声音,让她轻易沦陷。
“没哭。”
这声否认倔强得可爱,宋景明并不争论,只是言带笑意:“好,没哭。”
“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女朋友不开心。”
女朋友三个字,带着粉色的光芒,敲击在陈盼之心坎上,足够让人破涕为笑。
但初涉浓情的人儿还不懂得如何与过快的心跳共处,总是要把羞情装作恼意:“谁是你女朋友?”
“你说呢?”
陈盼之不说,只是乐得用手也遮不住月牙眼。
宋景明没有忘记这几日她声音里幽幽和倦意,于是望着楼上的她轻轻地说起自己。
“陈老师,两年前,有一位病人,半夜异物穿胸送到急诊,最后转到了我这里。”
哪怕是已经时过境迁的往事,宋景明再次说起时还是做不到平淡流畅。
\&"那天在手术室,我们从夜里十二点一直站到了第二天日落,好不容易才去除了那根钢筋,可是大出血止不住,怎么也止不住。\&"
宋医生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闻的肃穆和哀伤。
\&"陈老师,他是我站上手术台以后的第一位无言老师。\&"
这样沉重的故事,陈盼之屏住了呼吸,沉下了心,不知该如何回应。
\&"后来我在休息室里又站了好久,我觉得我不配坐下。\&"
\&"他的父母已经白发苍苍,连夜从川西赶来。哽咽颤抖,几度昏厥,因为他们唯一的儿子在这里离去。可是他们看见我的时候,却只说谢谢,谢谢我们尽力。\&"
宋景明噎了噎喉咙才继续说:\&"陈老师,我们已经尽力了,就稍稍放过自己。\&"
电话两端都久久没有说话,两个人遥遥相望着。陈盼之只能隔空用视线抚慰对方陈年结痂的伤。这些年,在不为人知的岁月里,要多么用力地说服自己放过自己,才能在此刻用尽量平静的言语将这些伤痕露给她看。
人事已尽,是老天不许生机。
\&"恩。\&"陈盼之看着那双眼睛,对话筒轻轻说。
末了又忍不住唤了一声:\&"宋医生……\&"
\&"恩?\&"
宋医生,我好想抱抱你。
可是陈盼之不好意思说完整,于是只是语气流连地唤着,字句突然拐了弯:\&"宋医生,宋医生……我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这个问题她这几日已经不知疲倦地叨叨问了八百遍,成功引得宋景明发笑,一扫刚才谈起往事时的郁郁。
\&"唔,恐怕没有这么快,小陈老师要多喝牛奶多补钙才能好得快。小陈老师明白吗?还有,早些休息。\&"
\&"好~\&"我多喝牛奶多补钙,我要好得快些,这样才好出门来站在你面前。
\&"晚安。\&"
\&"晚安,注意安全。\&"
黑色奥迪,融入夜色缓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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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老陈家早饭丰盛。
因着陈盼之现在是重点呵护对象,徐英华连鸡蛋都给她多煮了两个,勒令她完成蛋白质指标。
豆浆、粿饼、油条、蒸糕……更是热腾腾地摆了满桌。
一家三口正热热闹闹地吃着,老陈忽然捏着一根油条聊起昨晚他到厨房里倒水时的见闻。
“现在的小伙子真有意思,大半夜了还在楼下吹风打电话呢,对着楼上傻乐,也不知道乐个啥,身体真好。”
“人谈对象呢吧,年轻人都这样。”徐英华边吃边附和,末了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补了一句,“是不是站在一辆黑色的车旁边!我也看见了,都好几天了,每晚都来呢!这小伙儿痴情着呢!”
“对对对!黑色的奥迪!”老陈对于老伴儿和自己默契的发现感到非常兴奋。
陈盼之原本吃得专心,乍然听到什么“黑色奥迪”、“小伙打电话”,突然一激灵。
手里正要去沾生抽的鸡蛋忽然紧张得抖了一抖,整个蛋黄从咬过一口的口子里蹦出来,“咚”地一声砸进碟子里,砸得生抽飞起,溅了满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心虚的某人颤抖着手抽了一堆的纸巾铺在桌上,视线乱飘,面色绯红。
被突然打断,徐英华的注意力被转移,边帮着收拾,边唠叨:“多大个人了!连个鸡蛋都吃不好!”
老陈看着女儿红红的脸,还以为是脸皮薄经不住徐英华说,立马就心疼了:“没事哈!闺女,你爹再给你剥一个!呐!吃!”到底是不及他多年与徐女士打交道的脸皮厚啊。
这一顿早饭,陈盼之吃得分外艰难。
她在心里默默地坦白:妈妈,那痴情小伙儿emmm就是在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