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听到,寿王一进门就对府上的门吏大声说道:以后他若再来,不要再让他进门了!”
萧珪皱了皱眉,“你确定,他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郝廷玉吐了一口闷气,点点头,又说道:“后来寿王去了客厅,见到我们送去的那一箱贺礼。他大放厥词……骂得,十分难听。”
萧珪淡然道:“他怎么骂的,说来听听?”
郝廷玉面露苦笑,“先生,在下不敢……”
萧珪笑了一笑,“说吧,又不是你骂的,不怪你。”
郝廷玉咬了咬牙,说道:“寿王大骂,说什么,低贱的商人只会到处使些臭钱,谁稀罕?还说,别以为定下婚约就能与本王沾攀上亲戚,能与本王平起平座了。在本王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落魄子弟、贱商小人!”
萧珪听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郝廷玉惊讶道:“先生,他骂得如此难听,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萧珪笑道:“假如你被奴奴指着大骂了一顿,你是笑还是哭呢?”
郝廷玉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我好像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寿王,确实就像一个无知小儿。”
萧珪笑道:“除了无知小儿与乡野村妇,谁还能干出他这种事来?”
郝廷玉撇着嘴摇了摇头,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武惠妃和其他人再如何给他使劲,他也成不了气候。此人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嘛!”
“闭嘴。”萧珪轻斥了一声,说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讲出口来。”
郝廷玉连忙抱拳一拜,“在下遵命!”
萧珪面带微笑的摆了摆手,“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明日还须早起,驾车送我入宫面圣。”
郝廷玉应了一喏,告辞而去。
萧珪慵懒的躺在了太师椅上,脸上泛起了一些奇怪的笑容。
他心想,就连郝廷玉都看出来了,寿王心胸狭隘,难成大器。
这傻小子真是白白的浪费了,上好的资源与先天条件。武惠妃居然要为了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呕心沥血,真是有点替她不值啊!
话说回来,会叫的狗不咬人。寿王越是骂得凶残,就越代表他心里已经认怂,不敢再来暗害于我了。估计,他是被他亲爹下的那一道严旨给吓到了。
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
这一趟出行,还得时时提高警惕才行……
想着这些,酒劲仿佛又有一点上来,萧珪居然躺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过了一阵,书房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多年的职业警觉,让萧珪瞬间就从沉睡之中,清醒过来。
他把眼睛悄悄的睁开一道小缝儿看了看,是影殊。
影殊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便走了。
片刻后,她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件厚实的大氅。
她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了大书案旁,轻轻的,将这件大氅盖在了萧珪的身上。
萧珪安安心心的躺着没动,继续睡觉。
他感觉,影殊站在身边没有动,似乎就在打量着他。
片刻后,他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一个温暖又湿润的东西,很轻很轻的,稍稍触碰了一下。
萧珪仍是没动。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动了,那影殊可就太尴尬了……
片刻后,影殊吹灭了房中的油灯,提着一盏灯笼,轻轻的走了出去。
萧珪睁开眼睛,房中漆黑一片。
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次日清晨,萧珪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走下了楼。
郝廷玉已经早早起来准备好了马车,正在等他。见他此状,不禁问道:“先生怎么了?”
萧珪咧了咧牙,说道:“昨天居然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现在脖子疼。”
郝廷玉愕然,“先生就那样躺着了睡了一夜?”
“是啊!”萧珪笑道,“就连谁给我盖的衣服,我都不知道。”
郝廷玉说道:“肯定是影殊。我昨天洗完澡去睡觉的时候,看到大家的房里都没了灯,只有影殊的房间里还有灯亮着。”
正说着,影殊走了过来。
她一如往常,笑吟吟的给萧珪施礼下拜,问道:“先生昨夜睡得可好?”
萧珪拍着脖子苦笑道:“一点都不好,像是落了枕。”
影殊笑道:“我去书房找先生,却见先生睡得很香,就没敢吵醒先生。”
萧珪微笑道:“是你给我盖的衣服?”
影殊微笑点头。
萧珪问道:“你那么晚了过去找我,有事吗?”
影殊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先生,昨天咸宜公主殿下来过了。她在府上等了先生一整天,快要日落方才回去。怎料,先生却是到了深更半夜才回来。”
萧珪笑了一笑,“我昨晚找王忠嗣饮酒去了。公主找我有事吗?”
影殊走近了两步,小声道:“先生即将出门远行。公主殿下,颇为担心。”
萧珪淡然一笑,“还有么?”
影殊说道:“殿下此来,其实是想找先生当面打听,先生此行是否还有别的特殊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