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萧珪第一次穿上了他的官袍,准备去往御史台报道交差。
大唐有制度,七品官的官袍是绿色的,绿得还不那么好看,萧珪对此十分嫌弃。
万幸,没人规定帽子也得是绿色的。不然这官,真是没法做了。
收拾停当之后,萧珪骑上一匹马儿就准备出门。影殊匆忙将他拦住,“先生,请等一下!”
萧珪问道:“怎么了?”
影殊说道:“文官乘车武将骑马,先生是殿中侍御史,文官,还是乘车去吧?”
萧珪笑道:“哪有这么多讲究?我见许多文官,也是自己骑马去的。再说了,我也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了。勉强也能算是,一员武将吧?”
影殊说道:“那先生至少也得带上一名仆人,牵马引路从旁伺候,如此方才像样。”
萧珪轮了轮眼珠儿,“真有这么多规矩吗?”
影殊吃吃的笑,说道:“京城官员大多如此,便也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先生还是,入乡随俗吧!”
“哎,好吧!”萧珪招了一下手,“严文胜,过来牵马伺候!”
院子里面顿时发出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严文胜应了喏,郁闷的瞪了影殊两眼,悻悻的上前牵起了马儿。
萧珪骑在马上问道:“老贼,你好像心不甘情不愿?”
“没有、没有!”严文胜连忙赔起了笑脸,说道,“能陪先生一同出门公干,是老贼的荣幸!”
萧珪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满嘴瞎话。”
秦洪走了过来,说道:“先生,
还是让我陪你去吧!严大今日约了红绸,一同外出游玩。”
严文胜大喜,连忙把缰绳递给了秦洪,“多谢老秦!”
“慢着!”萧珪突然说道,“严文胜,你今日约了红绸,去哪里游玩?”
严文胜眨了眨眼睛,“好像是,金谷园附近的一个,什么道观。”
“金谷园?道观?”萧珪沉吟了片刻,问道:“是不是苏幻云叫你们一起去的?还有咸宜公主,她也会去?”
严文胜摇了摇头,“只是红绸嚷着要去,还非得要我一起陪着。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萧珪说道:“没事了,你去吧!”
秦洪叮嘱了一声,“严大机灵点,有事多盯着。”
严文胜叉手而拜,“明白!”
稍后,萧珪与秦洪一同出了门,来到了洛阳皇城则天门前。
这地方萧珪来过好几次了,但是穿着绿色官袍来,还是第一次。把守城门的兵卒,例行对他搜身,并认真堪查了他的官凭与印信,才得已放行。
秦洪未能获准通行,只能留在皇城之外耐心等候。现在萧珪明白,影殊为何一定要他,带上一名仆人同行了——没了秦洪,萧珪的马匹扔在皇城之外,都将无人照管。
萧珪走进皇城之时,明堂前的钟鼓楼敲响了大鼓,这是早朝结束的信号。许多官员走出明堂,分别去往各自的官署继续办公。
萧珪大致扫了一眼,那些官员多数都穿的红色官袍,这意味着他的官阶都在五品以上。也有少数人穿的是紫色
官袍,这是三品以上显贵大员。
穿绿袍的,不能说寥寥无已,只能说……根本没有!
萧珪突然觉得,自己身上这一件绿油油的东西,真是越看越丑……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想归想,萧珪脚步未停止,径直走向御史台官署。与同此时,也有一些官员与他走上了同一条道。他们都用好奇的眼神,不停的打量萧珪这个……绿油油的新面孔。
虽然萧珪在京城,已经有了一些知名度。但是当真认识他这张脸的当朝官员,却没有几个。
在人群当中被人用异样的眼光不停打量,萧珪多少感觉有些别扭。他也不想和这些不相干的陌生人,浪费太多表情和口水。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他们,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颇为严厉的喝斥,“前方那人,站住!”
萧珪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位身着红袍的官员,在对他喝斥。他身边还有另外几个,同样身着红袍的官员与之同行。但此人年约三十左右,身形颇为高大,气势也很强悍。看样子,他很像是这一伙人当中的领袖人物。
萧珪回过身来,对他说道:“阁下,是在叫我?”
“前方只你一人。不叫你,还能叫谁?”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萧珪面前,毫不客气的打量着萧珪。
他的眼神之中,全是不加隐藏的鄙夷与刻薄。
萧珪面无表情,淡然说道:“阁下将我叫住,不知有何赐教?”
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很面生。新来的
吧?”
萧珪道:“是,又如何?”
“既然是新来的,那我就得,教你一项规矩。”那人说道,“当你行走于皇城之中,倘若遇到皇族与外戚,或是官阶比你更高的同僚,你当主动停下问安请好。或是叉手立于道旁,待他们走后,你方能缓步前行。”
萧珪淡然一笑,“多谢赐教。请问,还有事吗?”
那人明显一怔,脸上有了怒气。
他旁边的官员,立刻出声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