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根本没有理会迟玉道的刁难和羞辱,急忙走到了尉迟珪身边紧紧的跟着他,一边小心戒备一边低声说道:“二殿下,左云无能。王宫内外的戍卫兵卒,全被替换掉了。”
尉迟珪用震惊又愤怒的眼神斜视着迟玉道,说道:“左将军,这不能怪你。”
说罢,尉迟珪走到了迟玉道的面前,沉声喝问道:“迟玉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迟玉道一脸春风得意的微笑,说道:“我是军机大臣,于阗所有的军事都归我管,包括王宫戍卫。二殿下,还有别的什么疑问吗?”
尉迟珪说道:“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迟玉道淡然道:“不劳二王子操心,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使臣来了,你我稍后再谈。”
王宫殿门大开,一位满头卷发、身着羊皮大袍的高大男子,手执一根象征国家外交的旌节小旗,带着两名随从,堂而皇之的走进了王宫大殿之内。
所有的于阗人都紧紧的盯着他,灵堂之内突然变得无比安静,紧张的气氛令人压抑。
突骑施的使臣似乎很满意于阗人这样的表现。他走到了尉迟伏闍达的近前直勾勾的看着他,将手中的旌节向上举起,说道:“突骑施汗国使臣厄德·莫雷,参见于阗王陛下。”
尉迟伏闍达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王公大臣们则是又惊又恼——这个突骑施人直视大王还这不下拜,真是好生无礼!
尉迟珪怒声喝道:“莫雷!你见了我王既不施礼又不下拜,你算哪门子使臣?”
莫雷冷笑了一声,说道:“上国使臣面见下
国君王,何来下拜之礼?”
“荒唐!”尉迟珪怒道,“既然不敬我王,余下之事也就不必再谈。你走吧!”
莫雷不急不忙,迈出几步走到了尉迟珪的面前,压着声音说道:“二王子殿下,我劝你莫要太过猖狂。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
尉迟珪沉声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我只是在奉劝二殿下。”莫雷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再说道:“另外,还请二殿下莫要忘了,我今日来此专是为了商谈国事。如果二殿下非要把我轰出去,其中后果,你能一人承担吗?”
尉迟珪未及答话,迟玉道抢先说道:“陛下,二王子意气用事,过于在意细枝末节,臣担心他会因此误了国家大事。臣建议,可先将二王子请到偏殿歇息,陛下再来接见外国使臣。”
尉迟伏闍达满副难色,小声说道:“二王子,国事为重,你要冷静。我们不妨先听一听,使臣将会说些什么。然后,我们再作决断也是不迟啊!”
尉迟珪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施了一礼,暂时退到了一旁。
左云连忙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殿下,突骑施的使者方才话中有话,眼中似乎还有一股杀气。我担心他会暗中派出刺客,对王府家眷不利。”
尉迟珪恍然一怔,顿时大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
左云小声道:“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突骑施人肯定早就知道,二殿下就是萧元帅的坚实后盾。若能扳倒二殿下,这一场仗他们不用再打就已经赢了。如果他们不能在朝堂之上斗败二殿下,那么劫持
殿下的家眷以示要挟,这是很有可能的。”
尉迟珪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小声说道:“我府中尚有三十余名铁甲卫士日夜守备。相信他们,能够很好的保护我的家人。”
左云说道:“殿下恕我直言。如果是迟玉道派去的打手,那些护卫或许还能应付。但如果是突骑施的刺客,他们恐怕就招架不住了。”
尉迟珪的心中更添恐惧,喃喃说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数日前萧元帅的手下,在于阗城中抓了一个细作。当时萧元帅提醒过我,城中可能还隐藏有许多其他的敌国奸细和刺客,叫我加派人手小心清查,同时增强王府戍卫……后来诸事繁忙,我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左云也有一点急了,说道:“殿下,不如就让我立刻出宫,先到王府去看一看?”
“来不及了!”尉迟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现在宫里宫外全都是迟玉道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放你出宫。就算你勉强逃出了宫外,单枪匹马的去到王府,那也只能送死……”
左云忧心如焚,“这可如何是好?”
尉迟珪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正在聊得火热的迟玉道和莫雷等人,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就会害了萧元帅和哥舒将军,还会害了整个于阗国!”
左云惊道:“那殿下的家人……”
尉迟珪扬了一下手示意他别说了,然后提步走到了迟玉道等人的身边,说道:“迟玉道,莫雷,既然你们两人早就串通好了,也就不必再继续装腔作势。你们说吧,究竟想要怎
么样?”
迟玉道刚要争辩,莫雷哈哈大笑,说道:“二王子,怎么突然就变得痛快了?”
尉迟珪冷哼了一声,“你有话就说,究竟想要怎么样?”
莫雷说道:“很简单,二殿下现在就请退出于阗朝堂。从此以后你什么事情都不必再管,只须守着你的马场和玉矿,安心做个逍遥富家翁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