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萧珪一行五人驾驶两辆马车,走到了冰斗湖山脚下。
参与土木建造的工人和士兵早就已经撤走了,但各个上山的通道处现在都有士兵设卡值哨,严禁闲杂人等随意上山。这是哥舒道元按照萧珪的要求,做下的安排。
严文胜走在前面,他的马车被哨卡的士兵拦住了。士兵要查看他的手令才肯放行。
严文胜一脸蒙圈,“什么手令?”
“萧元帅的手令!”士兵说道,“军府严令,没有萧元帅手令任何人不得上山!擅闯者,格杀勿论!”
严文胜简直要乐了,“那如果是萧元帅亲自来了呢?”
士兵上下打量严文胜,撇了撇嘴,“休要唬我。你这副模样非但不像元帅,反倒像个贼人!”
严文胜气得脸皮直抖,秦洪等人全都笑了。
萧珪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走上前去说道:“这位兄弟,你看我像是不像?”
那名士兵认认真真的把萧珪也给上下打量了一阵,仍是摇头,“你也不像!你身上一点行伍之人的气象都没有,反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严文胜生气了,“你这厮,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萧珪笑了一笑,“我倒觉得,这位兄弟的眼力很是不错。”
那名士兵眨了眨眼睛,“你不会……真的是萧元帅本人吧?”
萧珪微笑点头,“我就是。”
士兵面露愕然之色,仍不死心的问道:“你有何证据?”
萧珪面露难色的摸了摸脸,“那你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的印签和官凭等物全都放在元帅府,没有带在身上。我该要怎么证明,我就是我
自己呢?”
士兵十分硬气的说道:“如果不能证明,你们就不能上山!马上调转车头,原路下了山去!”
严文胜有一点上火了,大声道:“去把叫哥舒道元叫来,他终归是认识萧本元帅本人!”
萧珪低斥了一声,“住口!”
士兵被严文胜吼得一愣一愣。正在此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何人在此喧哗?”
众人扭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正从一顶军帐里面走出来。
居然是哥舒翰,大家都感觉有一些意外。
哥舒翰见到萧珪,连忙打着小跑上了前来,叉手一拜,“不知是萧元帅驾到,在下有失远迎!”
拦路的士兵慌忙拜倒在地,“小人失礼,萧元帅恕罪!”
萧珪淡然一笑,“你尽职尽责,做得很好。我不怪你,起来吧!”
士兵起身拜谢,慌忙退走了。
萧珪问道:“哥舒兄,你怎会在此?”
哥舒翰说道:“家父说了目下正当用人之际,不许我闲着,非让我挑个差事来做。但是调兵谴将我没有资格,上阵杀敌又还没到时候。所以我就挑了这么一份,把守冰斗湖关口的差事。”
萧珪笑了一笑,“那么这份差事,你已经做到头了。”
哥舒翰微微一愣,“萧元帅,言下何意?”
萧珪说道:“让军堡的弟兄们都撤了吧,这里不用把守了。”
哥舒翰眨巴着眼睛,“这才刚刚守了两三天,就已经不用守了?”
萧珪认真的说了一个字,“对。”
哥舒翰仍是满腹不解,但也没再多问,叉手施了一礼,“喏!”
萧珪说道:“现在就将人撤走吧!回去告
诉你父亲,这是我的意思。”
哥舒翰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带他们走!”
短短片刻的时间,冰斗湖山下所有的岗哨全都撤了。哥舒翰带着数十名唐军,骑着战马快速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严文胜说道:“先生,哥舒父子肯定是对冰斗湖,有了许多的猜测与怀疑。不然,哥舒翰不会亲自把守在这里。”
萧珪说道:“是人都有好奇之心,这很正常。”
严文胜撇了撇嘴,“但我总感觉,哥舒父子与我们不太同心。”
萧珪淡然一笑,“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一见如故和同心同德?”
严文胜点了点头,“好像是这道理。我们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还短,彼此并不了解,有些隔阂也算正常。”
萧珪说道:“现在只要他们能和我们一起,合力对付敌人便可。其他的,不必苛求太多。”
“明白。”
“上山!”
夜幕逐渐降临,山路变得十分难走。好在严文胜曾经在冰斗湖待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山路十分熟悉,才让大家十分顺利的爬上了山来。
众人点亮了火把,来到了新近建成的那一座大水闸面前。
萧珪借着火光在四周查看了一阵,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都是按照我的要求来做的。”
严文胜说道:“哥舒翰对这种事情没什么耐心,这都是他父亲派人过来干的。”
萧珪未置可否,说道:“找一处干爽的地方扎下帐篷,今夜我们先行歇息。别的事情,明日天亮再说。”
严文胜应了喏,和秦洪等人一起忙活去了。
萧珪举着火把又在四周仔细查看
了一阵,心中暗自筹谋计算,为明日之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