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有点遗憾的轻叹了一声,“没有兵权,想立军功可就有点困难了。”
萧珪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因此显得有些诡谲。
秦洪看着他,好奇的问道:“先生莫非,已有良策?”
萧珪朝他靠近了一些,小声说道:“我是没有兵权。但是,我能管住那些,有兵权的人哪!”
秦洪“咝”的吸了一口气,双眼一睁,仿佛有点茅塞顿开之感,小声说道:“如果那些统兵的大将不听先生的话,先生就找茬弹劾他。是这么意思么?”
“差不多是。”
萧珪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可是圣人特派的钦差大臣,地方官员都不敢得罪我。否则等我回了京城,肯定会在圣人面前告他的刁状。”
秦洪也笑了起来,“这未免,有失卑鄙?”
萧珪笑道:“何止卑鄙,简直就是无耻之尤。但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现在就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主动撞到我的刀口上了。”
秦洪乐得呵呵直笑,说道:“如果真有那种贪赃枉法、胡作非为的将军存在,先生以弹劾为要挟,强迫他去奋勇杀敌、保境安民,也可算是将功折罪的美事一桩了。先生打算,何时去见安西四镇的将官?”
萧珪说道:“现在,我还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因为我对龟兹那边的战事和安西四镇的内部情况,全都一无所知。送到朝廷的那些军情奏表,从来都是语蔫不详,甚至还会隐藏许多重要的真相。大唐西域的这些封疆大吏与官员将士的真实面貌,无也法反映到军情奏表之中。哪怕是当面去向那些官将问询,也很难听到真正的实情。”
秦洪说道:“所以,先生打算继续暗中查访?”
萧珪点了点头,“没错。首先,我得弄清龟兹目前的真实战况。”
秦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先生思路清晰,意志坚定。好!”
萧珪对着秦洪叉手一拜,十分诚恳的说道:“老秦,你也看到了。我们只是一群毛毛糙糙,没有经验的愣头青。现在我肯请你和你的老弟兄们能够留下来,指点我们。可否?”
秦洪站起了身来,郑重其事的抱拳一拜,“喏!”
萧珪大喜,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多谢老秦!”
次日,萧珪还在熟睡之中,突然被人叫醒了。
“先生,快快起来!”
是虎牙的声音,她站在帐篷外面没有进来。
萧珪睁眼一看,天色居然已然大亮,自己明明还没有睡下多久。
“虎牙,有何急事?”
虎
牙在帐篷外面说道:“那些牧民们正在收拾帐篷,急于要走。听他们说,昨天夜里是有大队的兵马,匆忙向东行军。他们担心龟兹和焉耆都已经沦陷了,军队正在败逃。所以他们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去往北庭躲避战乱。”
“败逃?”
听到这两个字眼,萧珪心中猛然一凛。
他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帐篷外面一看。昨天收留和招待他们的两户牧民,正在慌慌张张的收拾他们的家什,趋赶他们的牛羊。
秦洪与严文胜、郝廷玉等人,连忙走到了萧珪身边。
萧珪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那些牧民的身边,向他们打听情况。
牧民说,他们也是一大早收到了他们的亲族,也就是另外一批正在迁往北庭的牧民们,骑着快马给他们送来的紧急消息。那些牧民在昨天夜里亲自看到,有大批的唐军从焉耆军镇的方向行来,一路向东而去。他们的行动颇为诡密,走得也很匆忙。
牧民们因此猜测,要么是焉耆和龟兹已经失守,唐军正在败逃;要么是,他们已经放弃了焉耆和龟兹,正在撤退。
只是简单的聊了这么几句,牧民们全在忙于收拾,萧珪等人也不好一直缠着人家问长问短,便与他们道了别,告辞离去。
萧珪说道:“严文胜,郝廷玉,你们带着大家赶紧收拾一下,我们也要离开这里了。”
二人应了喏,连忙带着众人一起忙着拆卸帐篷,收拾行李去了。
萧珪把秦洪和裴蒙留在了身边,对他们说道:“如果昨夜,那些牧民当真看到了大批的唐军撤离安西,这意味着什么?”
秦洪说道:“既然是在夜间的悄然撤离,肯定是要隐藏什么。这个不大好猜。但我认为,事情应该不会像那些牧民担心的,那么严重。龟兹和焉耆,不会那么容易沦陷。大唐,也不可能主动放弃如此重要的两个军镇。”
裴蒙说道:“我也赞同老秦的说法。如果龟兹和焉耆都已沦陷,我军就不会是组织有序的悄然撤离。”
萧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大溃败,不会是这样的一副景象。至少,后面也该有追兵才是。”
秦洪说道:“先生,不如就让在下带领几位兄弟,先行上前,打探情报?”
萧珪微微一怔,“打探?”
秦洪淡然一笑,“先生是我们的主帅。主帅,不得有一批斥侯充当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吗?”
萧珪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一支军队了?”
秦洪抱拳一拜,“组织严密,令行禁止,是为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