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慷慨大方并且是在助人为乐的承光真,表现得格外殷勤,明显是想和萧珪好好的套近乎一番。但萧珪的表现却有一点冷淡,令他颇有一些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尴尬与失望。
校尉何明眼见气氛不太良好,便站了出来打圆场,说他已经在军营之中备好了宴席,邀请承光真前去饮宴。
承光真有点不死心,说道:“何校尉,何不邀请萧先生一同前去?”
何明扭头看向萧珪,征询他的意见。
萧珪说道:“军机重地,我一介闲人不便进入。今日只好劳烦何校尉代我做东,好生款待承都尉。来日萧某重临玉门关,再去拜会承都尉。”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承光真不好再多言。虚礼一番之后,他就跟着何明一起走了。
左云上到前来,对萧珪说道:“先生,承光真有心讨好与结交先生,却在先生这里碰了钉子。凭他的性子,心中必然会有记恨与恼怒。这恐怕……”
萧珪说道:“假如有人故意放狗,追着你咬了一整条街。事后,那人又牵着那条狗来到你的面前,声称一切都是误会,要把那条狗交给你来处置。你会怎么做?”
左云先是一愣,然后说道:“那条狗固然可恶,但真正可恶的是那个放狗之人。就算我把那条狗打死了,也难销心头之恨。所以,我肯定不会理睬那条狗,只会记着那个放狗之人。”
萧珪淡然一笑,“这不就对了么?”
严文胜插了一句,“既然是一条狗,那也就不值得让人在意,它是否记恨、恼怒或是心情不悦了。”
左云豁然开朗,面露钦佩之色的微笑点头,“先生坦荡大气,在下受教了。”
站在一旁的岳文章突然插了一句,“谁是放狗之人?”
大家都扭过头来,看着他。
岳文章突然感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处境颇为尴尬。
严文胜挥了一下手,“都散了,各忙各的去!”
于是大家都走开了,只剩了萧珪、严文胜和岳文章三人在场。
萧珪面无表情的瞟了岳文章一眼,片言未发,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岳文章犹豫了一下,站着没动。
严文胜走到他身边来,小声道:“你还有唯一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什么机会?”岳文章连忙问道。
严文胜说道:“你在关外,和那个人称西域之狐的乌那合,打过照面吧?”
岳文
章立刻皱起了眉头,带着恨意的说了一句:“我差点被他害死!”
严文胜说道:“将乌那合拉拢过来,改投于先生麾下;或者,将其彻底抹去。二者必选其一。”
岳文章惊愕的瞪圆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严文胜也瞪圆了眼睛,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岳文章,反问道:“这怎么就不可能了?”
岳文章急忙说道:“此前我手下尚有数十名拓羯骑兵,也不是乌那合的对手。他只需振臂一挥,我手下的那些粟特人就毫不犹豫的临阵倒戈,改投到了他的麾下;现在我已是孤家寡人一个,还能拿哪什么去和他较劲?”
严文胜摇了摇头,“如你所言,你非但弄丢了手下的人马,就连玉门关的三家店铺都已被官军没收,活脱脱的孤家寡人一个。要是连这点事情都还办不成,萧先生,还要你何用?”
岳文章咬了咬牙,无语以对。
严文胜拍了一下岳文章的胳膊,说道:“岳文章,当初你在元宝商会可是翻江倒海,本事不小。但是,莫非你只会窝里横、玩内斗?”
岳文章被他一激,愠恼的拧眉一瞪,“我会想办法,解决乌那合的事情。但是,你们总得给我提供一些便利条件吧?”
严文胜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可以借给你一匹马,外加可以支撑几天的干粮与饮水。”
岳文章更加气恼,“我说的便利条件,是可以说服打动乌那合的价码!做生意的价码。你懂吗?”
严文胜一脸木讷的摇头,“不懂。生意上的事情,我狗屁不通。”
岳文章闷吁了一口气,“我真是吃饱了撑的,竟然和一个愣子,讲了这么多的废话!”
说罢,他就大步朝着萧珪的房间走去。
严文胜摸着下巴,嘿嘿的笑了起来。
红绸走了过来,一脸鄙夷的瞅着他,“挨了别人的臭骂,你还在这里傻笑。你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严文胜仍在傻笑,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岳文章那么聪明的人,被一个愣子调戏了大半晌。这难道还不好笑吗?”
红绸直摇头,“没救了。你真是越来越傻了!”
严文胜笑呵呵的说道:“先生聪明绝顶,你们一个个的也都很不错。但如果没有严某这样的傻子来衬托,又哪能显得你们都很聪明呢?”
红绸眨了眨眼睛,“你不会是想说,你是大智若愚
吧?”
严文胜笑得眯起了眼睛,“知我者,夫人也!”
红绸毫不留情的啐了他一口,“呸!”
岳文章来到萧珪的房门口,见他正坐在屋里看书,一副颇为轻松的姿态。
岳文章站在门口叉手施了一礼,“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