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又拉了一尾差不多同样大小的鲫鱼上来。
王忠嗣既高兴又纳闷,“它怎的,只吃你的钩不吃我的?”
萧珪笑道:“那你得去问它们哪!”
王忠嗣搓着手摇头而笑,满怀期待又有一点焦急,紧紧的盯住他的浮标去了。
过了一阵,萧珪接连拉了四
五条鲫鱼上岸,王忠嗣的浮标就是一动不动。
“喂,肯定是我这地方不对,钓竿不好!”王忠嗣冲着萧珪笑道,“要不,咱俩换一换?”
“行啊!”萧珪笑道,“来,换吧!”
两人交换了一下场地,继续垂钓。
王忠嗣摩拳擦掌,信心百倍。萧珪把水中的鱼钩提了起来,略作了一些调整,重新抛钩入水。
才过了片刻,王忠嗣听得旁边传来“哧啦”一声。
原来是萧珪提竿刺鱼,鱼线划得水响。一尾一两斤重的鲶鱼,被他拉到了水岸边,用网兜抄了起来。
王忠嗣惊叹不已,“怎会如此邪门?!”
萧珪哈哈的笑,说道:“兴许你说得对,这湖里的鱼都是我养的,欺生!”
王忠嗣尴尬的笑了,直搓手。
奴奴突然喊道:“提竿!快点提竿啦!”
王忠嗣连忙扭头一看,他的浮标都已经被鱼拖着,在横着跑了。
他激动不已,双手抓起鱼竿奋力往上一抬。
“忽——啪!”
一条小鲫鱼像是坐了一回摩天轮,直接从水里飞了起来,在空中滑过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完美曲线,摔在了王忠嗣身后一丈开外的地方。
硬挺挺的,当场就挂了。
萧珪当场愣住,太暴力了!
王忠嗣却是高兴得很。他屁颠颠的跑过去拎起那条死鱼,像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欢天喜地的高高将它举起,大声宣布道:“我,王某人!终于钓到鱼了!”
在场所有人笑作一团,萧珪都快要笑出了眼泪来。
王忠嗣拎着那条死鱼走了过来,将它扔进了鱼篓里。
萧珪朝鱼篓里看了一眼,笑道:“这鱼很奇特啊,肚皮朝上游的。”
王忠嗣在水边洗了洗手,笑道:“这是王某人生平钓的第一条鱼,值得纪念。”
“好吧,一会儿我叫严文胜替你烤了。”萧珪笑道,“你可得渣儿都不剩的全给吃掉,知道吗?”
“知道了,萧老师。”王忠嗣呵呵直笑,又拿起了钓竿继续垂钓。
萧珪越看他越好笑,说道:“你起竿不要太猛了,要用巧劲,要有耐性。”
“我看我这样,挺好的。”王忠嗣笑道,“反正它们迟早也是要没命的,我趁早给它们一个痛快。”
萧珪笑了一笑,“听起来,似乎还很有道理。”
王忠嗣摇头笑了一笑,“没道理。”
“怎讲?”萧珪问道。
王忠嗣说道:“鱼也好,人也罢,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但不能说,他们活着,只是为了死亡。”
萧珪点了点头,“有道理。”
王忠嗣说道:“有时候我经常在想,人这一辈子,究竟图什么?”
萧珪问道:“你得到答案了吗?”
“没有。”
王忠嗣说道,“但我敢肯定的是,人不是为了死亡而活着。”
萧珪说道:“你的意思是,人得活得有意义?”
“是的。”王忠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到我死的那一天,人们会怎样对我盖棺定论。但我心里的想法很清楚,我这一辈子不能白活。我得用尽全力,去干我想干的事情!”
萧珪问道:“你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继承家父,未竟之志!”王忠嗣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八个字。
萧珪想起来了,王忠嗣的父亲王海宾曾是大唐的一员猛将,阵亡在与吐蕃人的战斗之中。
“你每一天,都在为此而努力?”萧珪问道。
王忠嗣点了点头,“从我父亲阵亡的那一天,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只要大唐的外敌一日不灭,王忠嗣一日不亡此志!”
萧珪轻吁了一口气,“老王,我真羡慕你。”
王忠嗣笑了一笑,“我有什么,值得让你羡慕?”
“因为你有志向。还是一个,愿意为之奋斗终身的明确志向。”萧珪说道。
王忠嗣笑道:“我还羡慕你每日悠闲,潇洒自在呢!”
萧珪摇了摇头,“这种日子,偶尔过几天还算可以。时间长了,叫人发疯。”
王忠嗣点了点头,“人是不能闲着,得找些事情来做。”
“还得是,有意义的事。”萧珪说道。
王忠嗣笑了一笑,说道:“你都快要娶公主,做驸马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萧珪长叹了一声,“就连你,也这么想?”
王忠嗣说道:“大唐的驸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陪着公主,安安心心的享受荣华富贵。这话不是我说的,李唐皇室与满朝文武,人尽皆知。”
萧珪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王忠嗣淡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萧珪扭头看向王忠嗣,“那我是怎样的人?”
王忠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