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叉手施了一礼,说道:“玉真公主殿下正在燓香抄经,有请先生一同入室静修。”
“好。”萧珪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咸宜公主殿下,也在里面么?”
简之会心一笑,点头。
萧珪咧了咧牙,眨
了眨眼,面露一丝难色。
简之小声道:“先生,既来之,则安之。”
萧珪只好笑了笑,“好吧,有请公公引路。”
“先生这边请。”
简之将萧珪引到一间香房前,拉开木质的滑门,里面现出一面道教飞仙的屏风。
二人都脱了鞋,放轻了步子走到了屏风边。
萧珪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檀香味道,颇有心旷神怡之感。
能够入得了玉真公主法眼的香,必然是极品。
“殿下,萧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
萧珪听出来了,的确是玉真公主的声音。
他绕过屏风朝内走了几步,果然看到玉真公主和咸宜公主,同伏在一张书案之上,正在各自抄写经文。
两人似乎,都很专注。
咸宜公主表现得尤其专注,俨然一副超然红尘外的仙子风范,丝毫也不在意身边的任何事情。
但萧珪心里明白,这个磨人的小公主根本就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这比喻似乎有点奇怪,但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此刻,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装作目不斜视的咸宜公主,正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自己。
玉真公主才是真的心无旁鹜,只在专心抄写经文。
萧珪停步脚步,稽手一拜施了一记道礼,“贫道灵观,参见玄玄真人。”
咸宜公主似乎觉得有些惊讶,立刻抬头看向萧珪。
但是马上,她又立刻低下头去恢复了原状。
萧珪心里好笑:你最多也就是一个偶像派,演技零分,不能再多了!
玉真公主微然一笑撂下了笔,对萧珪说道:“贫道哪敢在张果老的高足面前,号称真人?”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公主殿下,就莫要取笑我了。殿下明明知道,我连《道德经》都没有完整的抄写过一遍。”
“那么今日,刚好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玉真公主面带微笑的说道:“灵观先生何不在此,将《道德经》熟悉一下呢?”
这样的邀请,萧珪哪好拒绝?
他只好笑了一笑,点点头,“也好。”
“咸宜,去给灵观先生取一副坐几来。”玉真公主说道。
“是。”咸宜公主立刻应喏,撂笔起身。
“不可,不可!”萧珪连忙说道,“我自己来。”
咸宜公主瞟了萧珪一眼,居然也对他稽首施了一礼,然后道:“客随主便,真人莫要客气。”
说罢,她就走到旁边的另一间屋子里去了。
萧珪直咧牙,这家伙,阴阳怪气!
片刻后,咸宜公主还真的亲自搬来了一张小木几,拿来了一个坐蒲,将它们打横了摆在玉真公主的坐席旁边。随后,还将笔墨纸砚和经
文,全都一一摆好了。
然后,她又对着萧珪施了一记道礼,“真人,请。”
“多谢殿下。”萧珪只好还了她一记道礼,心里感觉十分别扭。
玉真公主看了看他俩,笑而不语,又重新执起笔来,只顾抄写经文。
萧珪没办法,也只好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准备抄写《道德经》。
打开经书刚看了一眼,萧珪不觉得有些惊讶。
这是一本手抄的《道德经》,抄写经文的字体极尽妍美与潇洒,其书法功力非止一般的深厚。并且这个字体,还让萧珪颇有一些似曾相识之感。
细细观摩了一阵之后,萧珪说道:“玄玄真人,贫道有一事请问。”
“先生请讲。”玉真公主说道。
萧珪说道:“请问这本《道德经》,可是真人亲自抄录?”
“正是。”玉真公主微笑点头。
“多谢了。”
萧珪再又细看了经文一阵,越来越觉得,玉真公主的这个字迹,与传世的小楷名篇《灵飞经》极为相似。
他隐约记得,书法界有人认为《灵飞经》是玉真公主的手迹。如今看来,这个猜测还真是颇有道理。
实际上,就算那一篇《灵飞经》并非是玉真公主的亲笔手书,眼前这一篇《道德经》的书法水平也是一点都不输给那个,号称古今第一小楷的《灵飞经》!
萧珪觉得,自己今天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了。
就当是练字,也好嘛!
于是,他把玉真公主手抄的这一册《道德经》当作了字贴,开始一阵临摹起来。
书法,可算得上是萧珪的爱好之一。以往在轩辕里的时候,但有空闲,他就喜欢躲进书房里专心练字。
今天,萧珪似乎找回了一点当初在轩辕里的感觉。他写得非常认真,似乎都要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位身份极为特殊与崇高的当朝公主,和另一位非常磨人的当朝小公主。
不知何时,铜炉里的香都已燃尽了。
屋外也来了道人,说午食已经备好,都已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