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胜笑道,“我并没有说什么。”
影姝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萧珪无所谓的笑了一笑,说道:“你们两个不是被杨洄买下做了奴婢么,怎的又来了船上讨生活?”
“恩客容禀。”团儿说道,“我们姐妹二人,确实是被杨洄强买了去。原本我们只是清倌人,不想卖身为奴。无奈杨洄有权有势,我们无法抗拒只得依从。后来也不知怎的,他非要埋怨是我二人走漏了那首新词《定风波》的消息,屡屡对我二人实行毒打。后来他嫌弃不过了,便要把我们卖到风尘之地。好在义父得知了消息,怜悯我二人可怜,将我们买了过来留在船上伺候。这才得已,再与萧郎君在此重逢。”
团儿一边说着,一边流泪抽泣起来。彩蝶也陪着她一同流泪。
萧珪注意到,刚刚还在喜笑颜开的影姝,神色也变得黯淡下来,仿佛对她们颇为怜悯。
这时船家连忙走了进来 ,说道:“你们好不晓事,哪能在此哭哭啼啼,搅扰了恩客的兴致?”
“船家,无妨。”萧珪道,“说起来,她二人也是受到我的牵累,才会饱经磨难沦落于此。若非今日重登此船,我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这可能,就是天意安排。影姝,赏些金币给她们。”
影姝连忙应喏起身,从钱袋子里面拿出一叠子金币,分别塞到了团儿与彩蝶的手上。
二女都有一点被吓到了,“这……这可是金币!”
严文胜惊叹道:“吝啬丫头,这回可是真大方了!”
“不能收,不能收!”船家连忙喊道:“这太贵重了!好女儿,快把金币还给恩客!”
团儿和彩蝶很听话,连忙退还金币。
“收下吧!”萧珪说道,“虽是无心之失,但你们确实为我所害。就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点点补偿。”
影姝也劝道:“二位姑娘莫要推辞,就请收下吧!”
二女委决不下,都把金币交给了船家,请他做主。
船家双手接着金币看了一眼,足有十多枚波斯金币,价值近万钱!
他惊诧不已,连忙说道:“萧郎君,实不相瞒,我买下她二人的时候都没花这么多钱。因
为当时她们都快被打死了,根本没人要。萧郎君若真是怜悯她们,不如就用这笔赏钱把她二人带走吧!”
“义父!”二女一同发出惊叫跪了下来,“你不要我们了吗?”
船家连忙说道:“好女儿,如今船上生意不好,养活你们也是困难。萧郎君是个好心眼的大贵人,你们跟了他会有好日子过的。”
萧珪无奈的笑了一笑,“船家,你还是留着你的女儿吧!明年一天春,船上的生意就会好了。”
船家微微一怔,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
影姝小声道:“先生,明年我们搬了新宅子以后,府里正好欠缺人手。我看她二人还算本份也懂得知恩图报,更与先生颇有缘份。不如先生就把她们买了过来,给我做伴吧?”
萧珪扬了扬眉梢,“既然你喜欢,那好吧!”
“多谢先生!”影姝大喜,过去将她二人扶起,说道:“团儿,彩蝶,不如你们就跟我过来,一起伺候萧先生吧?明年正月里我们就会搬到慈惠坊来住,你们想要来到船上探望义父,也是容易。如此既不断了父女情份,又能各自都把日子过得好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团儿和彩蝶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显是有一些被说动了。但她们仍旧有些犹豫不决,看向船家等他拿主意。
船家早已大喜过望,“好女儿,这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福份哪!——快,还不快快拜见你们的新主人!”
团儿和彩蝶连忙对着萧珪跪倒下来,一个劲的磕头拜谢。
严文胜直撇嘴,讪讪的道:“这下倒好,她还有两个手下了。先生,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添两个帮手啊?”
萧珪笑道:“我不是给你添了一个么,你却十分的嫌弃。”
“先生是说蓝庆元?”严文胜直摇头,“那个傻书生,呆头呆脑的,与他说话都是无趣!”
影姝有些好奇,“蓝庆元是谁?”
严文胜愣了一愣,指了一下团儿和彩蝶,“给我们唱个曲儿,跳支舞吧!”
“喏。”二女乖乖的施礼应承。
片刻后,船舱里就响起了琵琶声,彩蝶开始翩翩起舞。
团儿就唱了那一首,《定风波》。
江,还是那一条江。
词,还是那一首词。
但萧珪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半年忽倏而过,一切物是人非。
明年此时,又将如何呢?
片刻后,酒家把温好的杏花村和一些可口
的小菜与精致的糕点,一同送了过来。
现在萧珪的身边没人强制规定,酒不过三了。他一边听着曲子、赏着舞蹈,一边和严文胜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
影姝倒是很想劝一劝,叫他别喝那么多。但她忍住了,还主动向他敬了几杯。
船在江心抛锚停住。虽然寒风凛冽、江涛汹涌,但船舱里面却是一副慵懒而闲适的景象。
萧珪有了一丝醉意,心里恶作剧的想道:上次剽了一首《定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