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答道。
影姝恍然一怔,这才想起,他的听力极好。
她连忙走过去叉手施了一礼,“先生恕罪。”
萧珪呵呵一笑,指着那一群小鸡,问道:“影姝你说,它们是不是特别蠢?”
影姝满副茫然的点了点头。
“哎……”萧珪叹息了一声,“连个说笑的人都没有了。”
影姝更加茫然,喃喃道:“先生,我……”
“别在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萧珪微然一笑,仿佛是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淡然说道:“权势虽然美妙,但它的确会带来一些不利的东西。比如,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影姝好奇的问道:“先生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不是突然。”萧珪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我这次重返洛阳之后,我的变化很大吗?”
影姝微微的怔了一怔,仔细一思索,好像还真是……以前的萧珪,是一个随合儒雅的乡间教书先生。现在他的身份复杂了,地位也高了,手上还掌握了许多令人眼红的权力。不知不觉与无形之间,他刚果强硬的一面就展现出来了。慢慢的,他由平易近人,变得令人敬畏……
这时,萧珪说道:“老天待人,向来都是公平的。有所得,必然有所失。”
影姝轻声道:“先生,我记得,你从不患得患失。“
“我没有患得患失。”萧珪淡然道,“我只是在感慨,世事无常。人生最难者,莫过于求仁得仁。”
影姝说道:“先生是不是想说,你不想要的那些东西,全都唾手可得;但你最想要的,哪怕孜孜以求,也正在离你越来越远?”
萧珪皱了皱眉,好奇的盯着这个聪明的丫头,心想她怎么像是,全都知道了?
影姝连忙解释道:“先生别这样看着我。其实、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都是哪样?”萧珪问道。
影姝说道:“世人皆以‘得不到’与‘已失去’为最苦恼。唾手可得者,往往不予珍惜。错过之后,又觉悔悟。”
萧珪点了点头呵呵一笑,“有点道理。”
他背剪着手,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影姝怔怔的看着他,在他身后喊道:“先生,这是我在佛经里面看到的一个故事!一个很有趣
的故事!”
萧珪背着她随意的挥了一下手,没有再回话。
他在小声的哼着一首歌儿,“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吃过午饭以后,萧珪与影姝、严文胜一同,步行走出了家门。
影姝带着钱,严文胜带着剑,萧珪只穿了一身衣服鞋袜。
他带什么都觉得十分多余。他开始怀念,在轩辕里的沧浪河边一躺就是一天,什么事情也不用去想的懒散日子。
三人出了门,漫无目标的在里坊街道间乱走。
影姝买了三根冰糖葫芦。他们一人一根在街上边走边嚼,满副游手好闲之态,像是一个即将前去敲诈卖菜小贩的恶少团伙,引来一阵路人侧目。
不知不觉,三人出了里坊走到了洛水河边。
这里刮着北风,洪波翻涌。
影姝瑟瑟发抖,“先生,好冷呀!”
萧珪满副关爱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看来你很怕冷。”
影姝可怜兮兮的直点头。
“严文胜,披风脱了,给她。”萧珪说罢,只管朝前走去。
严文胜的脸皮直抽搐,老大不情愿的脱下披风。
影姝一手将披风抢过来,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欢喜的叫道:“果然暖和多了!多谢先生!”
严文胜郁闷的叫道:“明明是我脱的披风!”
“所以我才要感谢先生呀!”影姝嘿嘿直笑,打着小跑朝前追赶萧珪去了。
严文胜连拍了两下脑壳,“我怎么感觉……感觉脑子里面,这么乱呢?”
片刻后,三人走到了一个里坊前。
看到那个里坊大门牌子上的“慈惠坊”三个大字,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不作商量,十分默契的朝着坊门走去。
影姝说道:“我早想去看一看先生的新居了。不知现在,工程进展如何?”
严文胜说道:“得有一个大一点、平整一点的马球场才好。这样才好练习骑射。”
“我觉得,还是池塘大一点的好。”萧珪笑道,“这样才可以养更多的鱼。”
影姝笑嘻嘻的说道:“先生,马球场和池塘都是有的,并且都很大。我听杨玉瑶说过了,帅东家把南面的另一户人家也给买了下来,将宅基地又给扩大了三亩多地,专为拓建后院的马球场与活水池塘。”
萧珪微微一怔,“我怎么不知道?”
影姝也有一点愕然,连忙解释道:“可能帅东家觉得,这种小事不
用亲自麻烦你吧?”
“或许吧……”萧珪随口说了一句,朝前走去。
严文胜暗暗的瞪了影姝一眼。
影姝悄悄的吐了一下舌头,满副自责的神情。
稍后,三人走到了杨玉瑶的家宅附近,远远就听到了萧珪的新宅工地上,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巨大噪音,还有许多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