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去通报。
客厅里的乐曲声,马上停止了。
冯启发有点紧张,心想我搅扰了他二人的好事,萧珪不会对我发怒吧?
片刻后王仆去而复返,说道:“冯掌柜,萧先生说了,有什么事,留到明天的大掌柜会议上再讲。”
冯启发一听有点急了,连忙掏出一摞钱来
塞给王仆,小声道:“王仆兄弟,麻烦你再替我传个话。就说,这件事情当真无比紧要。倘若留到明天再说,那可就晚啦!”
王仆面露难色,小声道:“我可不敢再进去了。”
冯启发索性把自己的钱袋子,一整个塞给了王仆,急道:“帮帮忙,王仆兄弟。算我求你,这件事情当真是万分紧要!”
“哎,好吧……”王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揣起钱袋,又回去了。
片刻后,冯启发听到客厅里,传来萧珪很不耐烦的低喝之声,“叫他进来!”
冯启发条件反射一般的想到了金吾卫的铁骑,两条腿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片刻后,他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客厅,发现萧珪与帅灵韵并排的坐在一起。帅灵韵的身前有一面古琴,萧珪则是拿着一管玉笛,正在手里轻轻的拍打。看两人的神情,似乎都不大高兴。
冯启发战战兢兢,上前叉手弯腰拜成了九十度,说道:“大东家恕罪,帅东家恕罪。小老儿实不应该……”
“说正事。”萧珪挺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喏……”冯启发像个奴仆一样弯着腰应了喏,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东家,小老儿要向大东家汇报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现有扬州大掌柜卫春白、苏州大掌柜卫可友、沂州大掌柜谭浩。此三人早已密谋商定,要在这一次的年终大掌柜会议之上,一同提出脱离商会,自立门户。”
萧珪不动声色,对帅灵韵道:“你如何看?”
帅灵韵淡然道:“扬州大掌柜卫春白,是最早跟随我阿舅经商的元老之一。他在商会威望地位,直追当初的太原大掌柜岳文章。苏州大掌柜卫可友有是他的堂弟,沂州大掌柜谭浩则是他的妻弟。扬州、苏州与沂州这三地相隔不远互为呼应,商会的生意是以扬州为枢纽核心。所谓扬一益二,如今的淮扬一带已是大唐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港口众多漕运便利,往来商旅极其活跃。倘若这三个分号一起脱离分裂出去,元宝商会就将彻底失去淮扬一带的半壁天下。”
萧珪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冯掌柜,你继续说。”
冯启发说道:“受此三人挑唆,凉州大掌柜宁涛和幽州大掌柜傅清源,还有主管幽燕商队的凌大富,也想独立。”
帅灵韵说道:“凉州分号是我们商会通达西域的枢纽咽喉,如果凉州大掌柜也要独立,那以后我们的商队都会难以走出玉门关。如此一来,商会再也无法将丝绸、茶叶和瓷器这些中原特产,卖到西域。而那边经营了多年的龙膏酒、瑟瑟、珠玉和香料这些生意,也将无以为继。如果再有幽州大掌柜独立,那我们与北方诸国的边境生意也要完
全断绝。”
萧珪拍着手中的玉笛说道:“淮扬独立,断我东南漕商与海上贸易。凉州独立,断我西域商路。幽州独立,断我北方商路,这三家盘算真是不错。他们这是要斩断元宝商会的一切对外渠道,逼得我们龟缩于中原腹地,乖乖的挽起裤管挑起担子,做回二十多年前的老本行了。”
帅灵韵说道:“大东家,太原分号至岳文章事件之后就陷入了混乱之中,至今没有完全恢复。何明远拦路杀人闹出多条人命,他本身又有军职在身。事后定州分号的一切资产都被官府封存清查,到现在,定州分号都仍处于瘫痪之中。如果以上六家分号全部独立,那我们就只能指望,长安、洛阳和荆州这三个分号和关中的几支商队了。”
冯启发连忙说道:“帅东家,益州!益州分号还在!”
萧珪和帅灵韵同时看了冯启发一眼,又同时转过了脸去,自顾商量。
萧珪说道:“定州分号那边确实麻烦,就算过了年官府把商会资产全都退还给我们,那些无人打理的桑田肯定都已废了,蚕也都饿死了。驿馆和逆旅的生意受何明远一案的影响,也无法再做下去。所以我决定撤销定州分号,变卖资产撤回人手,尽可能的多挽回一些损失。”
帅灵韵说道:“大东家,商会想要缩小地盘,很是容易。再想要把地盘给打回来,可就难了。”
“没关系。”萧珪淡然一笑,“今天我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我全都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冯启发感觉自己完全被无视了,真是无比尴尬、极其郁闷。但是听到萧珪把话说到这里,他什么尴尬和郁闷都不顾不上了,连忙叉手弯腰又拜了一个九十度,大声道:“大东家,益州大掌柜冯启发,请辞归老!”
萧珪这才正眼看向了冯启发,用惊奇的语气问道:“冯掌柜,你说什么?”
冯启发站直了身子,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颇为沮丧和无力的说道:“大东家,小老儿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益州那边过于潮湿和闷热,小老儿实在是受不住了,因此小老儿不得不向商会,提出请辞。还请大东家体恤小老儿老迈无用,准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