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倒是那个细作连忙解释了起来,“我没、没有!”
“继续回话。”萧珪说道,“其他人质呢?”
“在、在另外一个山洞,
不、不太远。”
“谢黑犲的钱财,藏在哪里?”
“他带在身边。”细作连忙答道:“十几口大箱子,全、全是黄金和瑟瑟珠宝。其他还有一些没、没能带走的,估、估计都落在曹坤手里了。”
“答得很好。你得救了。”萧珪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说道:“现在放你回山,你告诉谢黑犲。袁思艺袁公公已经亲自到了山脚之下,想要和他谈一谈。为期一天,过时不候。明天这时候谢黑犲还未表态,山上所有人都得死。”
细作被吓得浑身一弹,有点不大相信,“真、真放我走?”
萧珪说道:“不走也行。只不过,你会比谢黑犲还要少活一天。”
全副披挂守在门口的王难得,朝旁挪了一步,示意放行。
细作连滚带爬的冲出营房,仓皇朝山上跑去。
萧珪走出了营房,看着那个细作的背影好笑。
王难得问道:“萧先生,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做攻山的准备吗?”
萧珪说道:“这座山并不太大,分别守住各个下山的要道。然后派出人手四处砍柴。将这些柴禾,全都堆放在山下的草木茂盛之处。”
王难得皱了皱眉,“先生是想,放火烧山?”
“没错。”萧珪淡然一笑,说道:“王校尉以为,可行吗?”
“当然可行。”王难得说道,“在兵家来说,这是上上之策,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全歼敌军。只是……”
萧珪说道:“王校尉直言无妨。”
王难得抱拳拜了一礼,小声道:“只是山上,还有许多的无辜人质。毁了这一片山,也会让巩县的百姓失去采药之地,影响到生计。”
“我知道。”萧珪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软肋,谢黑犲以此为把柄,有恃无恐。但如果我们双方交换一下位置,假如被困在山上的是我们,守在山下的是谢黑犲。你猜他会不会放火?”
王难得果断答道:“会!”
“那就行了。”萧珪淡然一笑,说道:“人在最害怕的时候,只会按照自己最习惯的思维习惯去思考问题。就算谢黑犲心存侥幸的以为我不会放火,但他最害怕的是,我真会放火。决定权完全在我的手上,他根本就赌不起。所以,我会赢。”
王难得皱起了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惑表情——这难道也是兵法?
萧珪笑了一笑,现代战场心理战术,以敌我双方价值观为核心的深层较量,涉及到心理应激、自我效能与情绪体验许多复杂的因素。我当年玩烂了的伎俩。大唐的人,尤其是王难得这样的耿直老实人,大约很难理会
。
他想了一想,问道:“王校尉,不赌钱的吗?”
王难得直摇头。
“我猜谢黑犲,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萧珪说道,“对付赌徒,我很有经验,并且逢赌必赢。王校尉,愿意相信我一回吗?”
王难得悍然一抱拳,“王某只知,令行禁止!”
“好。”萧珪微然一笑,“那就有劳王校尉,去办事吧!”
“喏!”
王难得大步流云的走了。
过了不久,苍术山的山脚之下出现了许多砍柴的队伍,笃笃的砍凿之声响作一片。
大量的柴禾被堆积起来,码在了冬季枯萎的灌木草丛之间。
袁思艺见状有点有慌了神,连忙跑来见萧珪,问道:“萧先生,你这是要放火烧山?”
“没错。”萧珪答道。
袁思艺瞪大了眼睛,“可、可是我的老母,还在山上啊!”
萧珪微然一笑,“所以,我需要袁公公配合我一下,才能成功的解救令堂。”
袁思艺愣愣的眨了眨眼睛,“袁某该要,如何配合萧先生?”
“有请袁公公,附耳过来。”
就在二人密议之时,山脚下的砍柴队伍当中,出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那些江湖人来的时候还好,因为萧珪说了这是要“杀鸡待客”,他们都想着解决了谢黑犲,能让自己捞些好处。但到了安营扎寨的时候,他们就有点不痛快了。
因为他们全被拆散了开来,和那些不良人、金吾郎,以火为单位的混编在了一起(火是大唐军队建制的最小单位,每火十人)。萧珪目的明确并且未加掩饰,就是觉得这些人不安份不听话,要让身边的这些“鹰爪孙儿”看着他们。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忍了。
但是今天他们当中有一些人,被王难得派了去砍柴,这让他们无法忍了。
最不能忍的,就是邢人凤。
他也真是运气不好。
王难得只是以“火”为单位,随机抽调人手派去砍柴,偏偏邢人凤就在其中。
“我堂堂的孟津漕帮少帮主,让我去砍柴?”
要不是邢百川当时在场加以劝阻,邢人凤当场就要大发雷霆。
后来到了山脚下,所有人都在砍柴干活,邢人凤偏就站在那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