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韩洽之后,薛嵩开门见山的说道:“韩御使,长安县衙的韦县令,刚刚去找了帅灵韵,验看了她手上的两份重要证据。”
韩洽问道:“可有打听到贺兰进明的消息?”
“暂时没有。”薛嵩说道,“韦县令拿走了那一份卷宗,也找严文胜录走了口供。他说后天在长安县衙重审案件,并且是不公开的私审。”
“私审?”韩洽微皱眉头的寻思了片刻,说道:“既是私审,难免会有黑幕。可惜的是,王忠嗣将军恐怕都不能进去旁听了。”
“我可以想办法进去。”薛嵩说道,“上次他们商会召开内部会议,我都闯了进去。这次我就以帅灵韵的随从的身份,混了进去便是。”
“这倒不是重点。”韩洽说道,“现在关键就是,一定要拿到贺兰进明干预审案,并且贪赃枉法的证据。”
薛嵩说道:“帅灵韵已经派了人,分别盯住岳文章、何明远和韦县令这三个人。她怀疑这三人之间,或有贪污行贿的权钱交易。倘若贺兰进明也有从中干涉,那便不难抓到他的证据。”
韩洽眼睛一亮,“帅灵韵这个小女子,还真是心思缜密,聪明过人。”
薛嵩问道:“韩御史,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等。”韩洽说道,“现在帅灵韵拿出了这样强有力的证据,尽占上风。岳文章和康广源那边如果不想输了官司,定会做出一些应对。”
薛嵩说道:“他们原本就不占理,想要强行赢下官司,除非是贪赃枉法,歪曲事情。”
韩洽微然一笑,“这不正好么?”
薛嵩微微一怔,说道:“韩御史的意思是,欲擒故纵?”
“没错。”韩洽说道,“小人得志必猖狂。等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得意忘形的时候,便也就是他们最容易露出马脚的时候。所以,我们一定要沉住气,才能争取到最后的胜利!”
“好……我明白了。”薛嵩点了点头,但也有点疑惑,说道:“韩御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
韩洽道:“薛公子但说无妨。”
薛嵩说道:“如你所言,贺兰进明的职位比你高,权势比你大,现在又是奉公出巡的钦差大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呢?”
韩洽呵呵直笑。
薛嵩眨巴着眼睛,“怎么,不能说吗?”
“能说。”韩洽笑了一笑,说道:“贺兰进明是谁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薛嵩点了点头。
韩洽朝自己的脸指了一指,“那我是谁的人,你又是否知道呢?”
薛嵩不由得愣了一愣,“你是韩相公的儿子,这个大家都知道。”
韩洽面带微笑的寻思了片刻,说道:“近年来,关于寿王有意争夺东宫之位的谣言,甚嚣尘上。但是太子乃是国之根本,轻易动摇,于朝于国皆是不利。倘若被人用非常之手段谋夺而去,或会引起其他皇子争相效仿,由此成为国家社稷之重大隐患。薛公子,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薛嵩一拍巴掌,“我明白了!你是太子的人!”
韩洽面带微笑的说道:“也不能说,我就是太子的人。我受家父教导,跟随家父一同致力于,维护朝堂之稳定、保卫社稷之安宁。任何妄图破坏朝纲法纪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哈哈,我明白了。”薛嵩大笑了几声,说道:“韩御史与令尊韩相公,便是传说中的——社稷之臣!”
韩洽呵呵直笑,拱手拜了一礼,“多谢薛公子夸奖。”
“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薛嵩摆着手呵呵直笑,说道:“大唐天下皆知,令尊韩相公乃是一位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好宰相。现在市坊之间不就有一句俗语正在传颂么,‘韩休为相,天下必肥’!”
韩洽微笑点头,“家父若是听到了,该会有所欣慰。”
薛嵩又眨起了眼睛,“但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将要如何对付贺兰进明呢?”
韩洽呵呵直笑,说道:“薛公子,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韩某也就只能这样对你解释了:韩某一介监察
御史,或许真的不是贺兰进明的对手。但眼下他的对手,可是我大唐的朝纲法纪!”
“哦,我明白了!”薛嵩连连点头,“这一回,贺兰进明肯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连他的靠山后台,也救他不得了!”
韩洽笑而不语。
薛嵩嘿嘿的笑,“看你这副表情,我就知道,我肯定是猜对了!”
小赫连一路悄悄的跟着韦县令的马车。离县衙还有一段路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了,之前去过帅灵韵家里的一位书吏走下马车离去。
小赫连看到,他的手上居然拿着那一叠厚厚的卷宗和口供。
“奇怪!”小赫连心中思忖道,“这些重要的证据,不是应该拿到县衙去归档的吗?怎么由这个书吏,私自带直闻?”
眼看马车已经走了,县令与书吏分道扬镳。小赫连果断决定,改为跟踪那个书吏。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里坊的街道间穿行了一段时间,书吏走进了一座院子里,掩上了门。
小赫连小心的观察了一阵,确定四周无人,他翻墙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