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顿时愕然,“要被打死吗?”
“哎!”张果老叹息了一声,“可惜老道打不过他。”
咸宜公主顿时又笑了,“仙翁,你逗我呢!”
张果老呵呵的笑,说道:“这件事情,公主殿下有何想法?”
“我……倒是没什么想法。”咸宜公主说道,“只是听到旁人在议论,说太子这回可算是丢脸了。以一国储君之尊去请一位布衣平民,居然还被人拒绝了。”
张果老淡然道:“言下之意,就是萧珪已经得罪了太子。对吗?”
“听起来,像是这样。”咸宜公主说道,“但这毕竟只是外界的议论与传言,当不得真。我认识的那位太子哥哥,向来都是礼贤下士,心胸宽广。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记恨了萧珪。”
张果老微笑点头,“所以说,谣言止于智者。”
咸宜公主嘿嘿的笑了起来,“仙翁是在夸我聪明吗?”
“当然。”张果老笑呵呵的说道,“公主殿下一向聪慧过人。”
“太好了!”咸宜公主大笑起来,“仙翁竟然如此夸赞于我,我定要炫耀给圣人知晓!”
张果老也是哈哈的大笑。
一老一少,在集仙殿前聊得十分开心。
过了一阵,咸宜公主带着她的扈从,亲自将张果老送到了皇宫的宫门之处,与他挥手道别。
目送张果老渐行渐远,咸宜公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些高大的城墙与宫门,还有些这貌似恭敬,身披铠甲手执长枪的守备军士,她发出了一记与之年龄不符,倒像诗人悲秋的叹息之声,喃喃自语道:“真想跟着仙翁,一起出宫云游天下!”
暑气渐浓,天气已十分为炎热。
萧珪家的院子里,却是颇为阴凉。
因为他刚刚费了很大一番力气,请了许多的村民帮忙,将一颗漂亮的油松树移植到了客房后面的空地上。在阳光最为猛烈的下午,位于客房与院子西侧的油松树,刚好就能遮挡住阳光,赐下一片清凉。
在客房正面的院落一角,萧珪早前就已经做了一些竹架,种了一些葡萄。现在看来存活率还算不错,许多的葡萄藤已经爬满了竹架,也起到了遮挡烈日的作用,完全将
这一片院落,变成了一个清凉舒适的绿茵小蓬。
萧珪请村里的蔑匠,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两副竹制睡椅和四脚竹床,就放在葡萄藤的下面。用井里打出的冒着凉气的井水将它们擦洗之后,人再往上面一躺,任谁也不想再起来了。
轩辕里的村民,现在对萧珪是越来越佩服,也越来越羡慕。他们一致认为,萧先生这样,才算是人过的日子啊!
这天下午,太阳挺大,晒得房间里面都如同蒸笼一般。
这种日子,人特别容易犯困。但又因为炎热,很难入睡。
萧珪躺在了葡萄架子的睡椅上,摇着自己的“闲”字牌折扇,闭目养神。奴奴躺在一旁的竹床上呼呼大睡,竟也睡得十分香甜。孙山仿佛是不怎么怕热,提了几桶井水去给马儿刷澡了。
尹阿婆一早就煮了一些解暑的绿豆汤,已经吊放在井里镇凉多时。这时将它从井里拉了出来,请萧珪饮用解暑。
萧珪刚刚担起这碗冰凉的绿豆汤,一眼瞅见不远处的老木桥上,走来了一头驴。
萧珪顿时笑了,“怎么只见驴,不见人呢?”
“咦,那不是老太公的驴吗?”尹阿婆也认出来了,惊奇的问道,“怎么不见老太公呢?”
“老太公?”奴奴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道,“老太公来了吗?”
萧珪笑道:“只见驴,不见人。”
正说着,那头认路的驴,已经径直跑进了萧家的院子。
驴背上还驮着几个包袱,萧珪连忙将它们搬了下来。那头驴也真是一点都不讲客气,卸完了货就很自觉的朝马厩跑去,一嘴就拱进了孙山的水桶里大饮特饮,然后又嚼起了马料。
萧珪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有见人。
他心里嘀咕,奇怪,莫非那古怪老道自己没来,却叫他的笨驴跑来送快递?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阵高喊,“乖孙,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萧珪一愣,连忙朝河边跑去。
到了一看,张果老居然泡在水里,正顺着湍急的水流一路游过来。
这下可把萧珪吓了一跳,“你怎么掉水里了?”
不及多想,萧珪一个纵身就跳进了水里,朝张果老游去。
岂料张果老一点都不慌,一边游还在一边哈哈大笑,“好久没有游泳了,凉快,真是凉快啊!”
萧珪顿时哭笑不得,“原来你老不是失足落水,是主动下水啊!”
“哈哈!”张果老大笑了两声,一边
划水,一边说道,“这水多好,顺着河堤就往你家的方向流过来。老道骑着那头笨驴顶着太阳一路晒过来,都快要被烤熟了。于是就改走了水路!”
萧珪简直都要无语了,连忙游过去将他拉住,拽上了岸来。
张果老气喘吁吁,但是乐得呵呵直笑。
萧珪又好气又好笑,“老人家,你都一百多岁了,也这么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