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人雅事。”李适之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份纸笺来,说道,“刚好我这里还有一副字,有请君逸品鉴。”
萧珪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的水准,远远不够。”
“不必过谦。”李适之将纸笺往萧珪面前递了过来,坚持道,“你拿去,看一看吧!”
萧珪只好将它接了过来,说道:“萧某,却之不恭了。”
他将纸笺展开一看,当即有些惊愕。
纸上
写着一首诗。
第一眼看来,这字迹大体上运用的是,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笔意。
但是千万人临摹《兰亭集序》,却能写出千万种不同的姿态来。因为每个人练字练到最后,其中都会有一些自己的专属痕迹,加入其中。
但萧珪越看这字,越觉得无比眼熟……这不是在临摹我的字迹么?
诗名,《春晚》!
李适之拿着一小盏茶,饶有兴味,抑扬顿挫的吟诵了起来,“三月残花落更开,小檐日日燕飞来。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好诗啊!”
至此,萧珪心里已经全然明白了。
原来李适之,竟然是咸宜公主请来的。难怪他来得这么快,估计苏幻云还没有到洛阳,李适之就已经收到消息准备赶过来了。
那么问题是,咸宜公主又是怎么知道,杨洄将要搞出这些事情的呢?
既然知道了,她在直接在源头堵死杨洄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大费周章,专程请动了李适之,不远迢迢的来跑这一趟呢?
……这真是一个谜团!
思索片刻之后,萧珪并未多问。只将那张纸笺折回了原样,双手奉还给了李适之,说道:“萧某看了,字写得很好。”
李适之呵呵的笑,伸手往前挡了一下示意萧珪将纸笺拿回去,说道:“你就不题写一两句评判么?”
萧珪摇了摇头,“萧某不敢。”
“你还是写吧!”李适之笑道,“不然,会有人大失所望的。”
萧珪沉默了片刻,无奈的点头笑了一笑,“好吧,那我就斗胆一写了。”
李适之立刻唤道:“来人,文房四宝伺候!”
片刻后,李适之人的仆人取来了文房四宝,并且研好了墨。
萧珪拿起笔来,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法乎上,得其中。法乎中,得其下。请临右军原贴。”
李适之看
了,哈哈的大笑,“君逸,你怎么写这种话?”
萧珪满副茫然的表情,说道:“大尹,不是让我给这副字下个评判么?我觉得,真想练好字的话,还是得要临摹王羲之的原贴真迹,这样比较好。”
李适之笑呵呵的点头,“好吧,写都已经写了。拿来,给我。”
萧珪便吹干了墨,将纸折好,奉还给了李适之。
李适之将它收好,笑道:“想来,君逸应该也不会是,不解风情之人。”
“别说,或许我还真是不解风情。”萧珪笑道,“否则,也不会单身至今。”
“哎,罢了!”李适之叹了一声,摆着手呵呵直笑,“你们这些小男小女的事情,我这个年届四旬的老夫,就不作谈论了。”
萧珪笑而不语,心想李适之确实为人大度。明知我在他面前装腔作势,他也不予戳穿。
话说回来,我就算能解风情,那也不能对着咸宜公主乱来呀!
评字就评字,莫非还能撩骚不成?
饮了两盏茶之后,李适之说他有午睡的习惯,这便叫那婢女撤去了茶具,然后就在旁边的睡榻下躺了下来。临睡之前他还说,君逸你别急着走,我们还要一起用过夕食,再行痛饮一场。
萧珪这会儿正好也有些困了,便也毫不客气的在另一张睡榻上,躺了下来睡个午觉。
没过多久,两人都是鼾声大作。
这两天萧珪也是有些疲累了,他发出的鼾声,比李适之的还要更加洪亮。
守在门外的几个仆人都笑了。
他们纷纷的议论说,这个萧珪还真是胆大得可以。京城那边的五品以上大员,见了我们大尹都是恭恭敬敬。言谈举止之间,不敢有半分的无礼与造次。
这个萧珪一介布衣,在我们大尹面前却宛如平辈之人,既无一点拘束,也没半分客气。
这真是一个特别有种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