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能想到这些,李隆基这个既聪明绝顶又是当父亲的人,自然也能轻松明悟。
只是李隆基并不觉得恼火,反而感觉有些好笑……有意思,女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
于是李隆基看着武惠妃,笑而不语。
武惠妃眉宇一沉,瞪了咸宜公主一眼,“休得胡闹,还不回去?”
咸宜公主满副无辜又无奈的撇了撇嘴,倒也不敢再作造次,否则很有可能将要被严厉的母亲,当着皇帝的面批判她“忤逆”了。
于是咸宜公主乖乖的拜了下来,“陛下与娘娘请安。儿臣告退。”
咸宜公主走后,李隆基哈哈的大笑。
没了旁人,武惠妃也与李隆基亲密了许多。她软下身子偎到了李隆基怀里,用手指轻轻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女儿无礼顶撞于我,你不加管束,竟然还笑!”
李隆基笑道:“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朕莫非还要训斥于她?”
“明知故问。”武惠妃略略不满的低声嗔道:“我在一力的抬举杨洄,她却在努力要拆杨洄的台。这还不是跟我做对嘛?”
李隆基笑了笑,“如此说来,《定风波》新词当真不是杨洄所作了?”
武惠妃娇嗔的小声道:“陛下,这重要吗?”
李隆基呵呵的长笑,“爱妃喜欢就好。”
武惠妃大喜,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李隆基的腰背,“臣妾,多谢陛下!”
李隆基也抱着武惠妃,轻抚她的后背,说道:“但是朕仍想知道,这首《定风波》真正的作者是谁?”
武惠妃微微一怔,“陛下,这有何紧要?”
李隆基呵呵的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朕总不能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昏君吧?”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武惠妃也不敢不答了,并且还只能说实话。
夫妻之间本就知根知底,再加上皇帝天纵英明,并不好骗。武惠妃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断送了夫妻之间的信任,或是犯上一个欺君之罪!
但是她的措词十分严谨,答道:“
回陛下,臣妾据闻,这首《定风波》的新词,可能是兰陵萧珪所作。但是萧珪自己,一直不肯承认。其中实情如何,臣妾未有查证,却也不敢断言。”
“萧珪?”李隆基的语气立刻变了,“又是萧珪?”
武惠妃连忙坐李隆基怀里坐了起来,惊讶的看着他,“陛下,怎么了?”
李隆基立刻回过了神来,眨了眨眼就平复了表情,淡然道:“没什么。只是最近屡次听到他的姓名,一时惊奇。”
屡次听到?
武惠妃不由得皱了皱眉,立刻就想到了咸宜公主。心想终究还是让这个古灵精怪的淘气女儿,达成了她今日之所愿……看皇帝刚刚的表现,显然是对萧珪有了更深的印象。与此同时,也难免会对“盗诗”的杨洄轻看几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定要,想办法予以补救……
数日之后。
萧珪在轩辕里的日子,仍是那样的平淡无奇,偏又有滋有味。
小赫连天天吃得好、玩得玩、睡得也好,人都长胖了一圈。现在,他和轩辕里的村民们都已混到了极混。尤其是和徐大富那些个乡绅,交情好到只差烧黄纸拜把子了。
萧珪觉得,仗义疏财善于交际,便是小赫连最大的长处。他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开,因为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交到朋友。
这天清晨,轩辕的新校终于落成,将要举行一个落成典礼。里正徐大富和几名乡绅一同前来,力邀萧珪前去出席。
萧珪却不容商量的拒绝了他们。
他的理由很简单:新校已经来了新的塾师,自己还是不要在典礼上出现的好,以免喧宾夺主,这难免会影响到新师与学童之间的相处。
徐大富等人心里也清楚,那些学童对萧珪一向颇为依恋,对于新师却是极为陌生,或多或少还会有一些抵触情绪。萧珪这样的做法,确是心胸宽大的表现,同时也颇为明智。
但他们就是过意不去,因为轩辕里能有这样一所新校,多半是因为萧珪的缘故。尤其是帅灵韵也没有前来出席,更让徐大富等人颇感遗憾。
好说歹说,萧珪总算是劝退了徐大富等人,自己也没有出席落成典礼。
小赫连因此调侃萧珪,说道:“萧先生,你会不会有一种为他人做了嫁衣的感觉?”
“没有。”萧珪的回答很是淡然,“我只要看到
那些学童们,每天都能走进宽敞明亮的新校去读书,我就高兴。得知他们全都是在免费的读书,我就更加高兴。至于是不是我亲自来教,这完全无所谓。”
“当真无所谓吗?”小赫连笑着问道。
“教书其实很累人的!”萧珪摇了摇头,说道:“哪像现在这样的闲散度日,来得舒坦?”
小赫连伸了一个大懒腰,“但一直闲着,也不是个办法。”
萧珪呵呵一笑,说道:“珍惜这样的日子吧!说不定哪天,我们就要忙得焦头烂额了。”
小赫连立刻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推掉了塾师这份差事,方便以后腾出手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