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某天萧先生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来找王某。只要王某力所能及,一定鼎力相助!”
萧珪微然一笑,叉手拜了一礼,“多谢王将军。”
“萧先生客气了。”王忠嗣连忙还了一礼,说道,“王某想要举荐萧先生,一则是出于朋友之间的规劝之义,二则也是出于公心,为国举贤。”
萧珪真是乐了,“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人才,你看走眼了!”
“这可真是奇事一桩了!”王忠嗣哈哈的大笑了几声,说道:“我大唐有数之不尽的才子文人,每天都在沤心沥血的写诗作赋,常年奔波的忙于投放行卷以作干谒,盼的就是能够博得权贵的欣赏与青睐,从而获得举荐与提拔,最终博得一官半职步入仕途。萧先生倒好,明明官职唾手可得,却一力的往外推辞。倘若被那些忙于干谒的士子们知道了,他们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我只能说,人各有志。”萧珪淡然一笑,说道,“这就好比,你拿一块肥嫩的好肉去喂一只羊,它一定敬而远之。”
“有道理。”王忠嗣微笑点头,“其实王某也认为,出仕为官并非是读书人的唯一出路。但现状却是,如今万千读书人都只想挤上官场这一条独木桥。如果人人都能像萧先生这样的豁达与理智,我大唐的各行各业都将涌现出无数的人才。如此一来,天下或将变得美好许多。”
萧珪不由得眼睛一亮,心想在如今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封建时代里,王忠嗣的思想还真算是开明和超前了。
“但是王某根本不可能去说服,天下所有的读书人。”王忠嗣笑了一笑,说道,“并且目前的现状也是,我大唐的士人要么为官要么为吏,再不然
就去教书。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你说得没错。毕竟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会像我一样自甘堕落,愿意主动沦为一介商旅之徒。”萧珪说道:“所谓学得文武才,贷与帝王家。只要士农工商的隔阂一日还在,读书人的出路就只有那区区几条。你不是仅凭一两代人的努力,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估计再等个几百上千年,学而优则仕,也仍将是读书人的普遍理想与人生追求。千军万马共挤一条独木桥的现状,也会一直维持。”
“有道理。”王忠嗣顿时扬了扬眉梢,说道:“萧先生的眼界与心胸,果然超乎常人。王某佩服!”
萧珪呵呵直笑,笑而不语。心想你这个马屁拍得还算不错,我就勉强接受了。毕竟我的脑子里面有着二十一世界的思想,超越了这个时代一千多年!
“对了。”王忠嗣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来,连忙去翻自己的随身书袋,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来递给萧珪,说道:“这是我的部曲从洛阳,给我写来的一封信。萧先生不妨看一看。”
“这应该算是家信了。”萧珪问道,“为何要给我看,这方便么?”
“方便。”王忠嗣说道,“萧先生看一下吧,你或许会感兴趣的。”
“好。”
萧珪拿来看了一眼,确实觉得有些奇怪。
信中说,出面弹劾王忠嗣的监察御史贺兰进明,刚刚升了官做了侍御史。一直与之角逐竞争的同僚,同为监察御史的房琯,则是被贬出了京城,到了偏远地方去做了一个小小的县令。
房琯,就是房孺复的父亲。
王忠嗣说道:“早前我在洛阳曾经听闻,说是萧先生与房琯之子房孺复之间闹了矛盾,结果是由驸马薛衡出面化解了。萧先生与房孺复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吗?”
“确有矛盾,但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萧珪笑了一笑,说道,“事情的起点,就是因为王元宝的外甥女,帅灵韵。”
“原来如此。”王忠嗣说道:“最近我在坊间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房孺复到处放言,谩骂贺兰进明卑鄙无耻。他说,他之所以会与萧珪闹到不可开交并惊动萧驸马出马调解,还逼得他父亲房琯上递辞呈,就是因为自己中了贺兰进明的挑唆。”
萧珪顿时笑了,“贺兰进明陷害房孺复的目的,
当然是为了往他父亲房琯身上泼脏水,从而减去一位竞争对手。现在贺兰进明赢了,房琯输了。于是房孺复也开始到处说他的坏话,败他的人品,总之不能让他好过了。这还真狗咬狗,一嘴毛!”
王忠嗣摇了头摇,说道:“其实贺兰进明颇有才华,写得一手好文章。王某仰幕他的才情,也曾与他有些交情,谈话之时也没有太多避讳。没想到他竟然会将我对他说的一些话,拿去写成奏章,对我发起弹劾。王某真是误交损友,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萧珪啧啧摇头,“看来此人,还真是特别擅长于卖友求荣!”
“确有此感。”王忠嗣苦笑的叹息了一声,“对王某而言,唯一的收获就是从此看清他了的为人,以后敬而远之便是。”
萧珪笑道:“会不会有人说,贺兰进明连圣人的义子都敢弹劾,真是胆大包天,一战成名?”
“算了,随他去吧!”王忠嗣无所谓的笑了一笑,说道:“其实,就算贺兰进明不出面弹劾于我,也会有别人来做。说白了,他也就只是受人差谴的一条走狗而已。”
萧珪的眼睛一亮,“那么这条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