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谈话结束,薛锈这便告辞要走。
萧珪挽留他,说道:“薛驸马来都来了,何不一起玩上几把再走?再说了,乡野之间夜路难行,现在也不是赶路的好时机。”
“萧先生有所不知,我何尝不想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夜?”薛锈有点无奈的说道:“实则是,我此次是携带一家老小去往嵩山,游玩踏青。现在,他们都在登封县的驿馆等我。家妻惦记着《定风波》一事,特许我一日时间,专程来到伊阳县问些消息。天明时分,我便须得赶回去。”
“既然如此……”萧珪笑了一笑,“那我就不好再强留薛驸马了。”
“哎……”薛锈轻轻叹息了一声,小声的苦笑道,“驸马,不好当啊!”
萧珪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驸马,说白了就是皇族倒插门的女婿。虽然名为皇亲国戚,但也就是表面光鲜,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大唐的驸马,那是历史公认的极不好当。
遇到公主贤惠知礼,驸马还能活得稍有一点尊严。但是大唐的公主普遍的泼辣凶悍,有的还放荡不羁根本不把世俗礼法放在眼里。还有的胆大包天、野心勃勃敢于挑战世间一切规则,一不留神就会招来举家灭门之祸。这样的驸马非但日子不好过,甚至还要沦为世人的笑柄,更有甚者身死家灭、遗臭于历史。
虽然不是所有的大唐公主都很差劲,但她们很大概率的德行不佳、名声不好,这也是萧珪对“当驸马”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一个重要原因。
再说了,自己有手有脚不愁吃穿,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相当滋润,干嘛要作贱自己,去皇族倒插门,做一个表面光鲜却连尊严都没有保障的,花瓶软饭男呢?
在萧珪看来,当驸马还不如当初就应承了王家的入赘之约,去
娶帅灵韵呢!
小赫连与薛嵩听说薛锈现在就要走,也都一同前来挽留。
薛锈本人也确实是想留下来好生玩一夜,但无奈他真是患有“皇家牌”妻管严,只好勉力推辞,坚持离开。
小赫连只好安排派手下护送,薛锈大约是不想与江湖草莽走得太近,于是仍旧推辞。
萧珪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便说,乡间夜路太过难行,独自一人恐不安全,就让我来送薛驸马一程。
薛锈这下果然答应了,便与萧珪一人提了一个灯笼,离开了赌坊。
薛嵩和小赫连也送到了山寨门口,见他二人走远,都是会心一笑。
“赫连兄,你猜他二人偷偷的谈论了一些什么事情呢?”薛嵩问道。
“在下怎会知道?”小赫连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他们两个就像是同一路人。在下与薛嵩兄弟,则是另一路人。”
“哈哈,我也正有此感!”薛嵩在小赫连的胳膊上捶了一拳,说道,“说来我真是感激萧先生,让我结识了赫连兄!——薛某与赫连兄,真是相逢恨晚哪!”
“哪里,哪里!”小赫连连忙说道,“薛嵩兄弟出身高贵,乃是将门虎子。在下一介草莽……”
“赫连兄,你若再说这样的话,薛某可就不高兴了!”薛嵩把脸一板,说道,“什么门第、什么血统,那管个屁用?要说交朋友,意气相投才是正理!”
“言之有理!”小赫连哈哈的大笑,一手揽到薛嵩的肩膀上,笑道,“安排给你的那两个姑娘怎样?倘若不喜,还有许多可供你挑选。”
“她们很好,至少暂时不用换。”薛嵩嘿嘿直笑,“正好萧先生走了,我现在就去和她们快活一番,然后再去赌个痛快!”
小赫连呵呵直笑,“怎么,难道萧先生在这里,你还会束手束脚?”
“这个嘛……怎么说呢?”薛嵩笑道,“虽然我与萧先生兄弟相称,但他在我心里的感觉,更像是一位严厉的师长。我不知不觉,就会在他面前有所收敛。”
小赫连颇感惊奇,“萧先生,会是一位严厉的师长?我怎么从未有过如此之感?”
“这可能就是,天生万物,一物降一物吧!”薛嵩哈哈的笑,说道,“快别耽误时间了,趁他还没回来,我得赶紧先去快活一番!”
萧珪与薛锈走出了一段路,便遇到一段比较窄小崎岖的林荫小道,地面有些坑洼,于是二人都下了马来,打着灯笼牵马步行。
萧珪便问道:“薛驸马出门,怎么也没带几个随从?”
“还是不带为好。”薛锈轻叹了一声,说道,“虽然从名义上来讲,我是一家之主。但是家里的仆人奴婢,显然更听公主的话。我若带了仆人一同出门,就连找个姑娘陪我饮了几杯酒,回家都有可能会招来麻烦。你说,我带仆人作甚?”
萧珪呵呵的笑,“有道理。”
“萧先生,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薛锈说道,“虽是避居山野,但是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吃喝玩乐随心随意,游山玩水无拘无束。哪像我,想要独自出门一趟,都是困难无比啊!”
萧珪笑道:“我一介山村夫,也就只有自由自在这么一个好处了。”
“追求自由自在,便是你不想当驸马也不想当官的原因,对吗?”薛锈问道。
萧珪点了点头,“可以说是。”
这时,薛锈突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