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泄,这便是他一个人的主张,与我全不相干。但是常言有道家贼难防,王明浩是帅灵韵的表兄,帅灵韵难免会对他有些掉以轻心。因此还真就说不好,帅灵韵会落入她这个歹毒表兄的圈套。到时我只管享用美人便是,
帅灵韵要恨也只管恨她表兄去,那是他们的家务事了,外人谁都管不着。”
仆人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房孺复再道:“再说了,世间男女事,只待生米煮了熟饭一切都是好谈。就算帅灵韵真是一位贞洁烈女,凭我的手段最多不超过三夜的功夫,管教她俯首贴耳乖巧温驯,从此对我死心塌地。”
仆人顿时嘿嘿的笑了起来,“公子御女的手段当真是出神入化,小人向来是佩服之极,佩服之极呀!”
“所以嘛!”房孺复自信满满的呵呵直笑,“这等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公子高明!”
萧珪在不远处暗自冷笑,高明,是挺高明!
——那咱们,走着瞧!
夜幕降临之时,喧闹的洛阳城之中除了河水依旧波涛荡漾,余者都渐渐归于一片宁静。
帅灵韵府中。
清尘提着一个食盒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帅灵韵的房间,看到帅灵韵仍是坐在琴案之前,双手抚在琴面之上。
她保持这个姿势,几乎快有一个时辰了,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清尘忧心忡忡的在帅灵韵身边跪坐下来,小声道:“东家,天晚了,你连午食都还没有落肚。再这样饿下去,身子会出毛病的。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帅灵韵仍是没有动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琴面,沉默了片刻,只道了一句,“放下食盒,自己回房歇息去吧!”
“东家……”
“我不会有事,你去吧!”
清尘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把门掩上。除非是我唤你,否则不许任何人再来扰我。”帅灵韵背对着她说道。
“喏……”
清尘只好掩上了门,轻叹了一声,走了。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阵。
“咚……”
帅灵韵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勾,发出的
一记弦响。
紧接着,她弹出了一串叮叮咚咚的声响,琴音很乱,甚至不成曲调。
“嗵——”一声大响!
她郁闷难当的双手拍在了琴面之上,然后将头枕到了手上,闭着眼睛郁闷难当的沉默了良久。
“为什么,人走了,我却连曲子也弹不来了?”
过了好一阵,帅灵韵才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轻声的自语吟诵起来:“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叮叮咚咚”又是一串弦响,依旧是曲不成曲,纷乱零落有如弹琴之人的心情。
帅灵韵再度叹息了一声,妥协似的停了手不再弹它,起身拿来一副织锦将琴盖了起来。
然后她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静谧的夜色,轻声吟诵起一首源自于汉代的《古相思曲》。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突然,从帅灵韵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将这首古老而凄美的情诗,续接了下来——“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呀!”帅灵韵吓了一大跳,花容失色仓皇转身,瞪大了眼睛看到……萧珪,居然站在了她的房里!
他居然还在笑。
依旧像往常那样的,笑得那么云淡风清。
并且,他还旁若无人,朗朗有声的把这首《古相思曲》给背完了……
“相思苦,凭谁诉?”
“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
“登高望断天涯路。”
然后,他微然一笑,看着帅灵韵,问道:“帅姑娘,你在想谁呢?”
帅灵韵的眼圈已经红了,但是脸上满是笑容。
她恨恨的说道:“我在想,一个特别、特别、特别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