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两个布包。
萧珪道:“安息茴香,昧履支。”
“香料,倒是听说过……”首领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很有可能他也只是听说过,并未见识过。
其他的守卫表情更加尴尬,他们怕是听都没听过。
萧珪将两个布包又放回了怀里,说道:“去叫个识货的人来。”
守卫们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尴尬。
首领递了个眼色,一名守卫连忙打开小门走了进去,从里面请来一位老者。
老者须发皆苍年约六旬,腰背略微佝偻,表情温和但眼神湛亮而犀利,精明世故、老谋深算之相。
众守卫见了他都很恭敬的叉手而拜,退到一旁。他却惜言如金一言未发,直接走到萧珪面前,朝他一伸手。
萧珪将两个布袋子递到他手上。
老者接过袋子,逐一打开,分别拿出少许的胡椒与孜然,嗅闻、轻捏、细摩、再嗅闻,认真辨识了许久,又将它们一点不剩的全部放了回去,合上袋子。
然后,他面无情例行公事一般的,对萧珪说道:“安息茴香与昧履支共约十两,作价四百金。郎君意下如何?”(一斤十六两)
唐人说的“金”,通常是指铜。
所谓一金,就是一斤铜。
由于一
千文铜钱算作一贯,一贯钱的重量是六斤四两。那么换算过来,一金大约就是一百五十六文钱。
四百金,就是六万两千五百钱。
那几名首卫顿时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这两包不足一斤的小东西,居然能值四百金、六万多钱——这简直就是天价啊!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衣着寒酸的“水码空子”,居然这么有钱!
这时,萧珪说道:“老先生,初春时节,正是安息茴香与昧履支最为值价的时候。因为一整个冬天,都很难有新货从外地运进关中。就算是平常价码,此二物的价值也不输黄金。现下一两黄金,市价七千钱。十两黄金,便是七万钱。在下说得没错吧?”
“没错。”老者也不否认,仍是那副例行公事的腔调,说道,“但我们这里毕竟不是集市,不可全按市价而论。郎君或者接受四百金的价码,或者将此二物拿到市集上去,换了实钱再来发财,也未尝不可。”
萧珪淡淡一笑,“那就四百金。事后我要赎回。”
“期限三天。”老者说道,“三天过后,概不赎回。”
“可以。”萧珪点头。
老者不再多言,拿着那两袋子东西走了。
门卫首领连忙上前来对萧珪叉手而拜,把腰弯得低低的,语气也是十分的恭敬,态度已然谦恭到卑下,说道:“冯七拜见萧郎君。有请郎君稍移贵步,随我前来。”
“好。”
萧珪终于走进了那一张,形同落草为寇的山寨大门。
入内一看,没什么特别的。
门内四周都是丘陵山形,如同置身郊外。入眼只是看到三间很普通的泥木房子,里面很安静,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看来不像赌坊,倒像是那位老者和守卫们的住处。
冯七在前引路,“萧郎君,请。”
萧珪不动声色,跟着他一路朝前走。
朝前走了百余步后,左拐右拐走完了一截夹在两山之间的狭长小道,眼前出现一个大山坳,地界豁然开朗。
这个山坳应该是以前采石采矿留下的。抬头看去,这里就像是两座小山夹成的一个“
葫芦形”。山壁上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山洞,很多都有亮光,也能听到赌徒们传出的大呼小叫。
冯七将萧珪领进其中的一间山洞里,在那里找人领了四十个大小如同打火机的骨制品,打磨得十分光滑圆润,上面用阴文雕刻了几个字,字体非常的独特与花俏,甚至难于辨认。
“萧郎君,这牛骨算筹乃是我们东家特制,旁人绝对伪造不了。每一枚算作十金,四十枚即是四百金。”冯七说道,“还请萧郎君,在离去的时候务必要将算筹拿到此处钱柜来,将其兑换为钱财,方能离去。”
“好。”
萧珪接过那些牛骨算筹,感觉有点好笑。大唐真先进,居然还用上了防伪的筹码。我怎么有了一种,重回拉斯维加斯的感觉?
稍后,冯七领着萧珪走进了另外一个山洞。
这处山洞明显很大,很幽深,有多间单独的腔室。
“来人。”冯七唤了一声。
“来啦!”有女子娇滴滴的应了声。
然后从最近的一间腔室里,络绎不绝的冒出一串儿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如同一群翩飞的蝴蝶,齐齐的落在了萧珪的面前,同声道:“拜见郎君!”
冯七对萧珪叉手一拜,说道:“萧郎君,在下还有职责在身,恕难久陪。萧郎君不妨挑选她们当中的一位,用做随身的向导。”
萧珪淡淡一笑,随手递给冯七一枚牛骨算筹,“有劳了。”
冯七面露惊喜之色,双手接过牛骨算筹,恭恭敬敬的叉手再拜:“冯七拜谢萧郎君!恭祝萧郎君吉星高照,财源滚滚!”
女子们低声的惊叹,“哇,这位萧郎君出手好生阔绰!”
待冯七走后,萧珪扫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