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辗转来到九月初一。
河东之战结束之后,唐靖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返回安邑,而是在河东大营又逗留了几天。
一是为了就战争方面向庞大将军请教,毕竟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自然会好好把握。
在这个时代作战经验丰富,同时又愿意无私教授自己的,恐怕只有和自己份属同一阵营,性格古板却又平易近人的庞大将军了。
二则,是因为还有些事情首尾需要处理。
回程途中,唐靖先一步让彭志率领原本的水贼团脱离大部队,转移到附近偏僻的森林中。
虽然,自己此前才向大将军承诺过,该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一定会负责,但凡事都需要两手准备。
这么说可能并不太合适,不过自己之所以在这段时间能够如鱼得水,完全依赖的是公主对自己的偏袒和照顾,除此之外,自己在军中毫无依仗。
若有朝一日,公主对自己产生出厌倦,或者因为其它某种不稳定的因素,导致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自己必须要拥有足够的分量在天平之上左右局势。
所以对大将军的保证,除了自己心有所感,另一方面也是在为未来考虑。
堂堂魏国的大将军说出来的话,即便是魏王也不敢无视。
但是,仅仅只是如此,还不足以令他心安。
考虑到最糟糕的后果,唐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第三手准备,所谓狡兔三窟便是如此。
水贼团可以说是自己唯一的一只完全可以信赖的心腹。
虽然,他们人数较少,而且人员素质参差不齐,战斗力也颇为可疑。
可无论如何,他们都可以算是在这个时代自己名义上的家人。
所谓家臣,即是将自己的全部,包括未来、尊严、生命以及家人完全托付给主君的这么一个存在。
在这个信誉重于生命的年代,一旦某人向某个人宣誓效忠,事后如果做出任何背叛性的举动,无需任何人的制裁,那个人以及他的家人朋友都会自主的疏远他。
背叛者的最终结局无外乎只有一种——死亡!而且是无差别,全方位的从灵魂开始鞭挞的死亡!
“抱歉,我来晚了。”
一进入森林,唐靖立刻觉察到警觉的视线,等众人看清来者,纷纷放下警惕的心,迎上前来,单膝跪地。
“参见主公!”
“不必如此,起来吧。”
“谢主公!”
得到唐靖的允许,彭志以及身后的梁赞等人,这才挺起身躯,但是依旧保持着拘谨。
“这一次委屈你们了。”
“主公,你说哪的话?我们本来就是主公的麾下,怎么可能接受朝廷的赏赐?”
不仅彭志如此说,梁赞等人也表示赞同。
这次唐靖并没有将水贼团的功劳如实上奏,反而有意的隐瞒。
如果真的将水贼团的贡献上奏的话,无论如何,官方想来都一定会大大的奖赏众人,正式的将其收编入队也不无可能,但如此一来的话,他将再度失去筹码。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结果,他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隐瞒。
可是如此一来,对于跟着他出生入死,千里逃亡的彭志等人就太不公平了。
因此,愧疚的他才在见到众人之后向众人道歉。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众人非但不以为意,反而似乎觉得理当如此。
这就令他更加难过了。
“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们!这一次你们立的功劳很大,不仅帮助魏国转危为安,而且还给大将军他们创造了反击的机会。
如果我将实情上奏的话,不需说别的,彭志你梦寐以求的编制是肯定可以拿到手的,而且你和梁赞两个人这一次的功劳最大,想来成为和我旗鼓相当的将军也不无可能。”
然而对于唐靖的话,众人却相当一致的摇头表示反对。
“主公,大可不必如此。
所谓家臣便是和主公一体同存的存在,哪能因为有好处就抛弃主公?
如此一来,我等将置之何地?
况且主公如此年少就位列大将,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我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如果让我真的入伍,凭借战功出头的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头。
要是在此期间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人的话。
别说立功了,恐怕小命都难保。
像现在这样一切全依赖主公,主公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担心说错话或做错事,反倒让我们省了不少事。”
听彭志这么说,唐靖也宽了心,他本就不是会在一个细节上过多追究的人。
既然彭志自己都觉得好,那么想必应该是如此吧。
“既然你们觉得好,那就好。
这一次托那位公子的福我们缴获了不少东西!
这些东西我并不打算交给军方,虽然这样一来可以令我的战功更多一笔。”
“主公,你的意思是?”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我要你们继续保持水贼的模样,在各国之间经商。
眼下齐国那儿恐怕行不通了,不过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