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辉没有打退堂鼓,反而身先士卒,真的是难能可贵了。
“既然主公明知如此,那为何还要特地带着我们全部离开南阳呢?甚至,不留一兵一卒戍守?”
“你有所不知,熊心与我乃同胞兄弟,如果我对他见死不救,事后,必遭王廷责难。
再者,我年事已高,而诸子又不成才。指望他们守住这场富贵,那是不可能的了。
因此我急需外援,而我遍观楚国诸王,唯有熊心,才华出众,更兼之性格宽和,是个难得的可靠之人。
这种情况之下,我怎么可能不去救他?
至于我为何要把你们全部带走。
一来,我不在之后,南阳城内并没有能够主事之人。
将你们留在城内,假如此时敌人来攻,那么你们该如何应对?
再者,假如敌人真的如同我所料一般,那么在攻破新乡城之后,恐怕南阳亦难保全。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胜了固然是好,败了我等己在城外。无论遇到任何事,随时都可以转移,这不是上上之举吗?”
“主公高明!”
听着向导的马屁,熊辉心里多少得到些安慰。
这次出来他可算是倾巢而出,整整8000人,全部被他带走,不留一兵一卒。
开战之前,他就已经事先将自己的妻子,以及绝大多数财产,转移到了长江边上,一旦有什么意外,自己随时可以带着全家立刻逃顿。
他相信,以自己的表现,即使王庭之上的人,知道自己战败,也不会因此刁难自己。
就算自己有什么闪失,以今天这场情缘,想来在未来,熊心必然会对自己投桃报李。
无论如何,自己的子女,也能得到保全。
“主公,刚刚接到消息,砍柴打水的那一支队伍,到现在还没有归来。”
过了许久后,副将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不顾嘴中的干涩,连忙向熊辉禀告。
“他们去多久了?”
“大概有半个时晨。”
“派人去调查过吗?”
“派出两拨人马,但都没有任何消息。”
熊辉皱起眉头,在这种紧要关头,任何风吹草动都值得在意,更别说是几十个人的突然消失。
几十号人无缘无故凭空失踪,甚至寻找他们人也失去音讯。
如果不是迷路,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遭遇到了野兽袭击。
熊辉不是不知道楚国的山林之中多有虎豹豺狼,因此,他每次派人出去砍柴或者打水,都是成建制的往外派,就是害怕遭遇到意外。
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但他随即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野兽,没道理,几十个人没有一个逃出生天的。
除非是遇到大股的狼群。
但是,也说不通。
毕竟狼群在猎食的时候,是会发出声音的,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而且外出的几十人,每个人身上都配备了长短不一的武器,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屠杀干净。
难道是遭遇到敌人的袭击?
可这也不应该呀!
几十号人并不是小数目,就算遭遇到了大股的敌人,那么双方交手,必然会造成金铁交击之声。
断无可能,一点声息都没有的,突然被歼灭了。
况且,眼下最近的敌人上在40里开外。周围又都是荒无人烟的荒山,敌人难道能凭空而降?
“要不末将再派人去找一下?”
“不必了,咱们眼下当务之急是救援新乡城,不能为了几十个人的损失耽搁了行程。通知所有人,立刻集合。”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一声哨响。
一阵震撼大地的马蹄声以及脚步声,从东西两面山上,宣泄而下。
原本熊辉看来荒无人烟的荒山,突然漫山遍野,旌旗招展。
荒乱之下,众人慌不择路的东跑西窜,至于阵型,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熊辉看着这一幕,立刻明白自己中了敌人的十面埋伏之计。
然而,此时他的醒悟,已为时太晚。
眼下再想集合兵马,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看看身边的副将和向导,再看看周周,虽然同样显得有些紧张,但尚且还能够保持住队形的侍卫。
熊辉果断下令,一群人悄悄混杂在混乱的人群之中,沿着与来路相反的方向,向东而去。
但是,他并不知道,在东边,一个更可怕的敌人,此时正悄然等待。
一场兔起鹘落的大戏,缓缓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