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为什么让他们做大了啊?!”
前方行营,西陵君迈着沉重又急躁的步伐,来回的在营中走动。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往日的儒雅随和,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
众人看其颜色,纷纷垂首不语,这让他更加恼火。
接到叛乱的消息以来,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他以平叛为借口,写了两封信。
一封,给了寿陵君景舍,表达了自己的困难,同时,对他目前的困局,表示了深切的关心。
另一封,则是上交给了楚王,以此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对所有人表示,不是自己不愿意帮忙,只是实在是分身乏术。
另一方面,为了防止叛乱范围扩大,他提早安排距离襄阳最近的两路军队,齐头并进,采用剿抚并用策略,对乱军展开了包围。
按他的预料,只要控制好平叛规模,那么自己就可以利用这股乱军,成功的拖到明年。
以他的人生阅历,自然看出,两军的战争,已经接近到末尾阶段,什么时候结束都有可能。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等到什么时候战争结束了,自己在“恰逢其会”的赶上末班车。
如此一来,无论是对君王,还是景舍,都有一个交代。
照理来说,以他如此精妙的布置,本不应该出现任何错误。
然而。
“父亲,以现在的情况看,单凭我们,可能已经没办法解决掉这股乱贼了。
依我之见,要不还是求援吧?”
屈胤面色平淡的,说出了目前来看,他们唯一可行的方法。
“你当我不知道吗?可是哪儿有援军呢?”
屈平像是在嘲笑儿子的见识浅薄,又像是在自嘲。
此前,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楚国的大军北上,问鼎中原,却未发一兵一卒。
在此之后,等到中原联军攻入楚国腹地的时候,他又一直坐山观虎斗,试图等到双方都精疲力尽的时候在下场。
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意外,被拖入战争漩涡之中。
眼下,自己已然得罪了楚王,又因为对友邦见死不救,得罪了景舍,现在向他们请求援军。
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就算他们肯,又哪有多余的兵马?
“景舍现在一个人要负责对付姜雪、赵媛和梁舞,兵力已经捉襟见肘。
王室那边,除了负责戍守王宫的甲士,唯一具有一定战斗力的,只有巫族。
那些家伙,行为诡异,恐怕早已有不臣之心。
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恐怕是在等待时机。
现在向他们求援,恐怕,只会平白无故得到一堆嘲讽。
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自己想办法。”
屈平无奈的说完这番话之后,恢复了冷静。
目前的局势,已经不允许他们,自乱阵脚。
当务之急,是需要想出一个破局之策。
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屈胤恰到好处的,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
“父亲,您说现在我们要是带兵和景舍汇合,他会怎么看待我们?”
屈平用看傻子般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个素来引以为傲的儿子。
莫非是因为情势危急,昏了头?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惹人笑话的话。
“你认真的?还是纯粹拿我寻开心?”
屈胤对于父亲的质问,不慌不忙,沉着应对。
“父亲,您看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谁都知道,其实早就应该结束了。
眼下战争之所以还能够继续,无非是因为双方都牟着一口气。
什么时候,谁先卸了这口气,那么,战争也就该停止了。
此前,我一直建议您,分出一路人马,哪怕不参与战争,也要做出我们的姿态。
但很可惜,您不同意。”
屈平因为儿子的教训,老脸一红。
此前,屈胤的确曾经建议过他,无论派谁出面,哪怕只是派员下级军官,无论带多少人,哪怕只是游走在两军之间,至少也必须要赶赴战场。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自负的认为,自己已经全然掌握了局势,根本没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举动。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自己听儿子的话,分出一路人支援一下景舍。
以后者那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格,难道会对自己目前的困境做视不理吗?
又何至于现在,陷入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只不过因为父亲的尊严,他是绝不会向儿子认错道歉的。再说了,现在说这话也已经为时已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其实从来都是一件事,我们该出兵了!
该去参与这场,对我们楚国而言,都至关重要的战争了。”
“眼下,无论是我们还是景舍,都陷入到进退不得的困境之中。
然而,相比起来,我们的困境,其实比景舍要来的更加严重。
目前,我方人手紧缺,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时间,来应对这场叛乱。
如果这时候我们能获得另一股强有力的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