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五点二十发车,四点半董锵锵就洗漱完毕,四点四十分准时出了家门。从他家到火车站乘车只需要12分钟左右,因为出发太早,公汽的首班车都没发车,所以他只能腿儿到火车站。
虽然已是四月,但天将拂晓,寒意一如深秋。由大小不等的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上弥漫着阵阵虚无缥缈的雾气,在昏黄的路灯光的照射下,变成一团团的黄色氤氲,好似狄更斯笔下的伦敦街头。
董锵锵把帽子罩在头上,裹紧冲锋衣,勒好背包带,深吸一口气后,大步朝着街道尽头走去,身影渐渐在那团氤氲中隐去。
等到了火车站售票窗口董锵锵才知道,原来汉诺威每晚都有去巴黎的直达列车,还是软卧,虽然车跑得慢要走一宿,但夜发朝至,睡一觉也就到了,票价也极其亲民,才29欧,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花大几十欧老实买了德国高铁ICE和法国高铁TGV的二等座联运票。
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董锵锵的耳边又响起政治老师的声音:德国高铁ICE是德国速度最快的列车,1985年首次试车便凭借每小时317公里创了记录,3年后又创下了406.9公里/小时的新记录,1991年正式投入运营,最高运营时速可达320公里/小时。除了德国,ICE的运营路线还延伸到了德国周边国家如奥地利、比利时、法国、荷兰等国。先进的高铁技术代表了东西德统一后德国工业制造业新的辉煌,彼时能跟德国高铁技术相媲美的只有法国的TGV高铁和日本的新干线。
俗话说世事难料,谁也没料到作为德国制造知名度最高的ICE竟然会翻车。1998年6月,一辆从慕尼黑开往汉堡的ICE由于车轮故障发生了震惊德国的火车出轨,事故最终造成近百人死亡和百余人轻伤的惨剧,全德哗然。
在查明事故原因后,德国铁路公司第一时间更换了所有有潜在问题的车轮,同时把在救援过程中给营救人员造成障碍的防爆火车车窗玻璃全部改为了新式的逃生玻璃门窗,并第一次在门窗旁强制配备救生锤,以便乘客在遇到危险时可以自行破窗而逃。
尽管出了如此严重的交通事故,但德国人依然将高铁出行当做最信赖的交通方式,毕竟人们已经回不去那个依靠车马就能出行的年代了。
上了车的董锵锵本想立刻开始学习端木给他的材料,但在暖和甚至有些燥热的车厢里,脑袋似乎也变沉了。他随意地靠在座位背上,只觉得浓浓的倦意袭来,不到十秒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被查票员叫醒,补够觉的他才觉得缓过神儿来。
火车预计在中午12点40左右到达巴黎,董锵锵看了眼表,还有近五个小时的学习时间。虽然时间绰绰有余,但他不敢耽搁,赶忙打开端木发给他的文件夹。
人睡饱了通常会感到饥饿,董锵锵从推着餐车叫卖的列车服务员手中买了热牛奶和热狗,边吃边看。
火车虽然速度快却很平稳,不管是进出隧道还是跨过河流和田野,没有丝毫颠簸感。
也许是担心董锵锵被文件夹中上百份要看的资料吓到,端木专门给董锵锵写了封洋洋洒洒几千字的,叮嘱董锵锵在学习资料之前务必先了解美股市场2001-2002年的基本背景以及端木理解的做空逻辑,以便他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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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段写道:
2001年伊始,纳斯达克开始出现暴跌苗头。为了维持金融市场的稳定,老大哥美联储果断出手宣布降息,股市应声而涨。
但随着华尔街分析师们对经济前景的悲观看衰以及比分析师们预期更差的科技公司和美国传统大公司2000年四季报的出炉,刚有些许反弹的股市再次大头朝下。
无奈之下,美联储只得宣布再次降息,意欲再度提振股市,振奋股民信心,但收效甚微。
随着更多美股大公司的年报数字低于预期,市场里的恐慌气氛日益浓重。鉴于彼时还未彻底爆发但已开始造成市场和股民惊慌的安然事件的不断发酵,美股开始出现明显的连续下行,甚至在美联储追加更多降息的情况下都难掩颓势。
苟延残喘的美股就这样好不容易地熬过了夏天,本想在秋高气爽之际展开绝地反击,哪知却迎来了911和安然事件的彻底爆发,仿佛一名撑到了赛末点的拳击手在最终局一上来就挨了一套凌厉的组合拳,还没反抗就直接被揍趴下。
尽管美股在2001年最后一个季度有所反弹,但反弹并不是因为经济基本面和上市公司盈利能力的同时转好,而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再加上阿富汗战争,所以2002年开年即跌。
由于美股市场的交易体量全球最大,影响范围深远,所以世界各地的股市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美股很多老牌科技公司,特别是通信类公司,以及大型的能源公司,都面临半真半假、亦明亦暗的财务造假的指责和怀疑,特别是3月份,著名投资人、马拉松健将比尔·罗杰斯在多个媒体平台公开质疑通用电气公司的收入存在很大水分。与此同时,美国第二大长途电话公司世界通讯公司也开始正式接受美国证券交易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