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购物村里的人好像比上午还多,已经采购到心仪商品的人们谈笑着走街串店,寻找着更多淘货的喜悦。
占便宜是人类的天性,而且越有钱的就越爱占便宜。
看着过往路人脸上绽放的丰收的喜悦,蜷缩在角落里的周志海心里很不是滋味,皮外伤倒是小事,而且即使难受他也没辙,一是因为被那些阿姨抓了现行,二一个旅游团里的很多人沾亲带故,自己如果刚才真还了手,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以后自己就彻底别想碰这行了。
他想不通的是自己百试不爽的套路怎么今天就会莫名在阴沟里翻了船。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好像丧家之犬一样用目光来回巡视街面上往来的路人之际,他的余光在一瞥之间似乎瞄到了什么。他忍不住转头定睛观瞧,却见云哥搀着老陈正朝一家运动品店有说有笑地走去,而云哥那套熠熠生辉的珠宝行头,立刻引起周志海的警觉。
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初始还只是一颗种子,但在几毫秒后立刻破土发芽,转瞬间已长成一棵树苗,进而变成一棵大树。
周志海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被迫害妄想症,但他有个预感,今天这事恐怕和云哥有关。
就在云哥两人将要进店之前,周志海从后面一把拽住云哥的胳膊,同时厉声喊道:“站住。”
老陈和云哥闻声同时回头,看到周志海的造型和窘态,老陈很是惊讶,但云哥却面无表情。
“松开。”她冷冷道。
“姓杜的,是你搞的鬼。”周志海望着云哥的脸,恨不得狠狠扇对方两巴掌,但又觉得打对方不足以泄愤,只能咬牙切齿地先扔句狠话,“你必须赔偿我的所有损失!所有!”
“他是你朋友?”老陈此时已经看出云哥和对方肯定认识说不定还有过一段孽缘,当下狡猾地顺势松开云哥的手臂,讨好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你们先聊。”
周志海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两万马克。我今天整整损失了两万马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云哥不耐烦地瞪了眼周志海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你如果再不松开我就喊保安了。”
这时恰逢其他游客出入店门,周志海把云哥拽到一旁,暂时松开了她的手臂,但依然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就是你找人做的,对吧?我知道,我都看见了,就是姓白的跟那天那个高个子两个人,对不对?”周志海的眼中布满血丝,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没兴趣听懂。”云哥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膀,转身朝店内走去。
周志海刚要再伸手去抓云哥,店门忽地一开,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保安推门而出,声如洪钟地问云哥:“女士,您需要帮助吗?”
蓦地见到保安,周志海微微一愣,手好像《创世纪》中亚当的手臂一样停在了半空。
“不需要,”云哥微微颔首后走进正门,“谢谢。”
见云哥进了店,周志海这才反应过来,正要也跟进去,却被保安一把拦住。
保安凶神恶煞地打量了周志海几眼,也不说话,伸手一指旁边的一块牌子。
周志海狐疑地转头望去,却见牌子上写着一行大字:衣衫不整者谢绝入内。
“我进去就是为了买衣服的。”周志海撒谎道,“你不让我进去就是种族歧视。我要投诉你。你给我等着!”
黑人保安根本没理会周志海的叫嚣,转身走入店内并顺手带上了门。
周志海进店无门,只能气呼呼地坐在店门口不远处的长椅上,紧皱着眉头盯着店门。
被张婷拒绝后,董锵锵反而卸下了思想包袱,一口气又问了十几家店。但由于缺乏有效的BD方法和正确的营销话术,十几家店无一成功。说到最后,董锵锵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正打算找个阴凉地儿灌几瓶冰镇气泡水再来个土耳其肉夹馍,手机却急促地响了起来。
董锵锵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瞬间凉快了下来。
号是成都陆家的。
董锵锵想起陆杉的提醒,不知这次是谁打来的,惴惴不安地按下了接通键。
“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陆苇的事?”电话刚一接通,陆母愤怒又不满的话立刻从听筒里砸了出来,董锵锵只觉得自己的耳膜一阵轰鸣,“为什么要欺骗我们?为什么不说实话?你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们的?”
“阿姨,其实是陆苇不让我跟你们说的。”在接到陆杉的提醒后,董锵锵专门问过老白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而老白的建议是,鉴于这件事是因陆苇而起,所以避免引起更多误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整件事都推到陆苇身上,当然这不能算董锵锵推卸责任,毕竟陆苇在入狱后也确实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你胡说,我根本不信你的鬼话!”陆母的音调陡然上了个台阶,“我们家小苇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她旁边某些品行不端的人影响了她,才让她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董锵锵当然能听出来对方的含沙射影和指桑骂槐,但考虑到陆苇对她家的重要性以及陆母当前所处的家庭环境,董锵锵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