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守府,董卓一脸笑意的看着手中的文绢,满脸兴奋的对身边李儒道:“哈哈,如今山东之地,黄巾四起,朝廷如今自顾不暇,眼下河东已基本掌握在我等手中,看样子是正是我董卓出头的时候了!”
李儒在身侧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主公所想差矣,当今天下,八州祸乱,黄巾虽然声势浩大,但短时间内,朝廷便可组织四万精兵奔赴平乱。
可见朝中虽然腐朽,但依然还有庞大的实力,尤其是大将军何进奉命镇守八关,明里是防范黄巾军兵寇京师,实则未尝没有震慑各路郡守的意思。”
“哼哼……就那兵?”董卓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不过心里对李儒的话还是颇为上心:“难道老夫便只能在河东坐观天下大乱?”
“非也,非也,眼下形势,只要主公手上还握有一支强兵,即便是主公想脱身观望,也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李儒声音变得越发阴冷,继续道:
“主公这几月来,留守河东,大肆蓄积兵马的行为早就引起朝中戒心了,或许当今陛下昏庸无道没有在意,不过朝中那些以忠臣自诩的家伙,定然早将主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李儒顿了顿,接着又道:“依儒观之,如今汉室大军在长社大败黄巾,已然隐隐有扭转局势的迹象。
既然皇甫嵩朱隽大军已经胜券在握,那么对于那些接着此番大乱之机暗中屯蓄私兵的士族豪强必会加大打击力度。
因此不难想象朝中定然有人想借叛乱之机清除一些隐患……而主公,便是这隐患中的最大一员!”
“恩哼!?”董卓闻言,脸色蓦然变得严肃起来,正了正身子,身上慢慢弥漫出一丝丝杀气,眼睛精光一闪,沉声道:“此话怎讲?”
李儒最欣赏的便是董卓敢作敢当,杀伐果断,虽然平日里粗旷示人,但他却明白那不过是藏拙而已,如今看董卓终于拿出本来面目,不禁脸色也微微肃然起来。
“长社一战,颍川俱平,十数万大军飞灰湮灭,如今黄巾作乱几乎可以肯定必然是失败告终。
山东传回的消息朱隽和皇甫嵩正向商丘,梁国进军,必定是想一举歼灭黄巾贼最后的机动兵力,敲定大局!
皇甫嵩,朱隽两人乃大汉宿将,要破张梁不过易如反掌,如今朝中胜券在握,有四万百战精锐之师。
那么各方郡守之兵便不成威胁,极有可能会调动这些郡守军马前去迎敌,借故消耗双方兵马,主公的三万军马定然也在应招之类!”
卓脸色微微一变,想到前段时间李儒劝谏他的事情,心里微微一惊,看向李儒,沉声道:“前日里,你让我以流民替换军卒,莫非便是早知朝中有此诡计?”
李儒慢条斯理的摸了摸嘴唇上的两撇山羊胡,对董卓躬身拜道:“主公恕罪!非是李儒不想言明,实则,当时情势不明,不敢道出实情!”
“罢了!非是你之罪,毕竟汝这也是为我着想!”
董卓眼睛闪过一丝冷芒,看了李儒一眼,这才沉声道:“那前段时间,以两万流民充补我军,却又让那替换出去的士卒扮作马贼潜入凉州,只是为了今日之事?”
“不是!”李儒知道董卓的脾气,只要自己能够忠心于他,无论怎样,他也不会为难,所以才敢隐瞒,这时听到董卓又问,正了正身子道:
“如今汉军一路进展顺利,不出半年,贼寇定然消亡,半年时间对主公霸业还是不够!主公需要的……便是让这叛乱的时间再延长一些!
那么……倘若朝中调动主公军马,便可以这两万流民前去送死,不至于折动筋骨……”
“故意战败?”董卓眼睛闪过一丝异色,他毕竟不是白痴,听出了李儒的话来,但他也是一个武人,战败给一群流寇,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主公!此战非败不可!一则,让局势混乱延长许多,主公此番若是能损兵折将,当可大大降低朝中戒心!三则,主公可以趁机跳出这个泥潭,致力关内!主公三思!”李儒看董卓略微有些踌躇,不禁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道。
“败就败吧!”董卓想了想利害关系,狠狠了头,接着又对李儒道:“那我那剩余两万士卒扮作马贼又该如何处置?我看你的意图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吧?”
“果然瞒不住主公!”李儒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主公多年来对凉州的布置,趁此天下大乱之时,眼下正是收获的良机!
而以华雄将军为将,提这两万伪装成马贼的军队,正是为此!主公可令其暗中奔赴凉州,挑起羌汉之斗,凉州混乱局势便成!”
“然后呢?”董卓若有所思,沉吟半晌又继续问道。
“呵呵……主公在山东如若战败,朝廷定然趁机剥夺主公兵权,那么便难再有作为!华雄将军这遭暗棋便是主公东山再起之机。
如今朝中之将都至中原河北等地平定黄巾之乱,已无甚大将,而羌氐之兵素来彪悍,恐怕朝中无人能挡!再起主公,便是理所当然!”
李儒顿了顿,又接着道:“主公可曾记得,韩遂此人?”
董卓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昔日你曾言有计可定凉州,莫非华雄便是这关键一步?”
李儒含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