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城墙守将燃火把,探出脑袋,心里略微迟疑,但看城墙下不过只十来人,且都是汉军衣甲,心里想了想,还是慌忙叫士卒谨慎的打开城门引那十来人入内。
“我有紧急军情!右中郎将大人现在何处,快引我等前去!”进得城内,只见那为骑兵掏出汉军官文,慌忙对城门守将喊道。
“将军才回塌下不久,来人!快带他去见将军!”守将早得朱隽吩咐,有了官文凭证,心里疑虑尽消,当下也不迟疑,慌忙招来身边亲兵,叫他引信使去见朱隽。
本来黄巾军便没什么军纪可言,天已入夜,守夜兵卒大多偷懒找个地方睡起大觉,十来骑趁着夜幕降临突然冲过,大部分围城士卒皆未反应过来。
许多士卒被吵醒,还是睡眼朦胧,等到收到命令追击的时候,却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十来人奔进城中。
领队头目见城门微开,慌忙驱使手下冲了过去,以为能够趁机抢开城门,却还未靠近,便被城墙上一轮密集箭雨所阻挡。
奈何仓促之下,手下没有多少人,不得已只得叫骂着退回营内。
不过转念一想,不过才十来个人而已,便没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躲进营帐哈欠一声,躺倒睡下,只是嘴边不停的咒骂官兵扰人清梦。
早在黄巾贼寇向长社进逼的时候,长社的县令就闻风丧胆,携裹家财逃之夭夭,如今他那颇为豪华的宅邸却成了朱隽临时的居所。
只见朱隽坐在床上,上衣敞开,旁边一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正在细细查探朱隽身上的伤口,涂抹药物,一阵忙碌之后,半晌叹了口气,对朱隽苦笑道:
“将军,张某再三叮嘱,莫在轻易劳顿,你却总是不听!幸好,箭伤已经渐渐康愈,虽然有几处迸裂,不过某已经处理妥当,只要按时服用几味药剂,当可无大碍。
不过将军却也不能再过于疲劳,某知将军守城有责,不过若是身体未好,又哪有能力继续杀败贼寇,救得全城百姓性命?”
“有劳先生了!如今众将士殊死战敌,我为大军主将,岂可卧榻房中。况且,吾每日若是不亲自查探防务,吾便安不下心来!可恨!若不是数日前被那贼寇流矢所伤,老夫此刻也不会如此不堪!”
朱隽将上衣合拢,对旁边郎中微微致谢,接着却咬牙切齿,怒声道。
“某观众将士皆是同仇敌忾,杀敌之心不减,又有将军忠义,定能破贼卫国!只是反贼中多是被张角欺骗携裹的流民,其本是我大汉子民。
天灾人祸之下,四处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已是可怜。如今还要受此战乱之苦,其本身并无大恶。若将军他日破贼……万望手下留情,少造杀戮。”中年男子微微摇了摇头,对朱隽劝道。
朱隽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话锋一转笑道:“隽听先生童子言,先生曾举南阳孝廉,本是当地士族,为何不求仕途,为官造福一方?”
中年男子整理医具的手微微一止,这才缓缓道:“张某无心官场,少年时醉心医术,只愿走遍天下,为病者略尽绵力即可。”
朱隽笑了笑,刚要接口,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得看向门外,只见亲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对他道:“将军!城外有信使回来,有紧急军情禀告将军!”
“快传!”朱隽一听当即猛然站起身来,神色激动,对亲兵命令道。
一旁中年男子见朱隽有事,便几下收拾好自己的医具,对朱隽拱了拱手道:
“既然将军有要事,张某不便打搅,在下告辞了!不过将军还是多注意在下嘱托为好!我这方子还请将军唤人取药煎熬服下。”
“有劳先生了!本将记得便是!”朱隽回了一礼,接过药方,这才对左右吩咐道,“好生护送先生回府!”
等到中年男子刚刚离开,便见庭外一满头大汗的小校在亲兵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来。
那小校看见朱隽,当即快步走到面前,半跪在地,行了一个军礼,接着慌忙从贴身衣甲内取出一封沾满汗水的书绢递了上去:
“启禀将军,前来送信之人自称乃是护匈奴中郎杨广麾下,受其主将之命特来送达文书,请右中郎将大人翻阅!”
朱隽看小校神色严肃,当即也不拖沓,慌忙接过书绢,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书绢上字体清秀,却不似军人严谨的形象:
“本将杨广,奉陛下之令率五千骑军先行,左中郎将后军不日可到,然贼军势大,强攻徒劳损兵折将。
兵有奇变,不在觿寡。今贼依草结营,联营扎寨,易为风火。若趁夜纵烧,必然大惊混乱。
本将与皇甫将军相商之后,准备使用火攻之计,已经在外布置妥当,一旦放火烧贼,万望将军出兵击之。
若四面俱合,内外交攻之下,田单之功可成,长社之困一战可平也!如若将军收到文书,且准备妥当,当在城上举火三下,只看城外起火,出兵攻贼!护匈奴中郎杨广顿首!”
朱隽看完书信,顿时拍案而起,喜上眉梢,多日来愁眉紧锁如今渐渐化开,只是动作过大又刺激到了伤口,不过那疼痛对于现在的他来完全是微乎其微。
朱隽将书信用油灯点燃,待其烧毁之后,这才对左右吩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