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没有院子,四周毫无遮挡我只好向林中冲去。
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刀剑戳穿物件的声音,我站在林中不敢妄动,生怕留下气息。这里雨后的秋夜冻得我瑟瑟发抖,林中水汽充裕,秋露结在身上,带走我为数不多的温度。我偷偷摸摸套上自己的旧衣服,皮肉仍然冷的不像话。
迷糊之间我好像听到了大姐与大哥回到家中,与突如其来的人起了争执。有呼喊声,哭泣声越走越远,我似乎又听见那旷古的琴声,还有女子温柔的唤“蘅儿。”我不知她在唤谁,却又自顾自的应了一声。
“姐姐..姐姐...你醒醒。”带着哭腔的童声受到惊吓,断断续续地将我唤醒。二狗子冻得双唇发乌,大眼睛像水头一样不断溢出水来。我替他擦了泪水,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山洞等了一夜,有好多不认识的人骑着马在来来回回,我睡不着。天亮了我就回来了。”二狗子抽抽搭搭的说。
“回家了吗?”我问道。
“没,我在小路上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碎片,螃蟹都跑了,鸡也不见了,我叫娘,娘也不在。”二狗子委屈又害怕地说:“姐姐,我想找娘,你带我去找娘好不好?”
我伸手摸摸他的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内疚道:“好。我们去找你娘。”
院子里一片狼藉,圈鸡的木栅栏被劈的七七八八,螃蟹窝里几只戳破壳的螃蟹死气沉沉的趴着,房前屋后的玉米棒,稀稀落落的散在周围。我牵着二狗子向里走,大姐的蓑衣静静地躺在地上,扭曲得不像样子,碎陶片被血染成褐红色,触目惊心地撕裂这空气。我脑海中隐隐浮现大姐与大哥的嘶喊与愤懑。
“别看。”我伸手捂住二狗子的眼睛,纵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与鬼魂,在这毫无生气的残破屋子里,我却莫名的恐慌。“二狗子你在这儿等着姐姐,姐姐一会儿就去出来好吗?”
“可是我怕。”
“没事儿...姐姐..”话音未落,遒劲的疾风带着不可阻挡的势头向我们冲来,我抱住二狗子向身侧一躺,堪堪躲过一劫。随之而来的是房屋柱子断裂的声音,我赶紧抱起二狗子向外跑,房屋倒塌灰尘四溅,我们咳嗽着跑开。
“女子?”寒冷的声音听得我一颤,像极了冥界的玄,强迫地我抬头直视起来。来人一身墨黑广袖,腰间佩刀,足下踩长靴,头戴黑纱帽,狭长的丹凤眼半睁半掩,皮肤白得出奇,紫青的血管在脖子上像精心的画,阴阳怪气却分外美丽。生气不足,当是命不久矣。
“你是谁?”二狗子在我怀里问出声,我赶紧把他拉到身后。
“带走。”来人不欲多说,旁人便立刻上前将我两分而治之。
“不管孩子的事,你们放了他。”我出声道。肩胛骨掰得很痛,二狗子哭喊着被架上马,我也被扔上马背,胃里没有东西,颠的我空呕。
“上船。”船上的人吼了一声,我惊觉自己已在悬崖峭壁边上,海面上空无一物,我被赶着下了悬崖,颤颤巍巍走到码头上,海水涨潮,浪水拍打得厉害,木板也晃得厉害,岸边的石壁被拍打得很光滑,飞檐走壁也是上不去了,上岸的路层层把手,我恐怕是上不了岸了。好在二狗子被中途带走,总不至于离了岸。
这些脸生在他们脸上似乎都一样,又都有区别,我不仅仅无法辨别也说不出好歹,唯一的便是众人冷漠的神情,令人开口的话硬生生憋进心里。
还未走到木板中央,拍浪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听得有人大呼:“退潮,开船。”我四周寻觅久不见海船驶来,心存一丝侥幸。若真是到了海上,我又不会游泳,岂不是被鱼抓?不觉木板上聚集了众多的人,列队而立,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我被栓在木板中央的柱子上,惶恐不已。
“呜”号角长鸣不断,木板随着潮水距离岸边越来越远,四周都立上木栅栏。削尖的刺头大有独守一方的气势,这木板哪里是码头,分明是一艘巨大的伪装军舰,这些人训练有序,动作极快,这般装配与匠心独具,我不敢想自己落在了谁的手里。
有人呵斥一声,我被蒙眼牵往一艘军船,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辨别不得。北月在大齐安插了这样一直军队,神不知鬼不觉,连皇帝老儿都漫过了,我凉了半截。
“你是谁?”
“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瑶州的小渔村可供不起你这一尊大佛。这布衣下是天蚕丝线,如此名贵,只昆仑有这天蚕。”
大约是藏不住了,我反问道:“为何抓我?”
“在林中与你在一起的男子是谁?”
“你怎知他是男子?”
“啪。”有什么在我身上抽了一下,痛入骨髓。
“嘶”我小心翼翼吸了一口气。
“这鞭子也是天蚕丝编织而成,落在身上没有伤疤,不过是有点感觉,姑娘长身玉立丰容盛jian,莫要担心。”这声音妖娆,分外熟悉。这屋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若不是刚才那一根鞭子,我尚不能感知。
“这天底下能从这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