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潮,此事调查如何?”卫宸问道。
“许大人外出调查,彻夜未归,我与郡主送梅肉时未曾得见。除却案发现场,许大人似乎还去了其他地方,属下已经派人去寻踪迹。”涨潮答道。
“仵作验尸可有收货?”舒定远问道
“钦差大人到锦州后,城中与府衙巡防加紧,我的人尚未可知。”涨潮答道。
“不留疑点往往是最大的疑点,此事非同小可,你私下可助朝廷一臂之力。”卫宸道。“若是朝廷想把脏水泼到江南...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末将领命。”涨潮答道。
“舒将军巡防可有异常?”
“回王爷,世子。确有一事颇为棘手。”舒定远将军放下手中绢帛,“王爷请看,这是山中难民部分名单,这些难民大多是涿州大水那年流落至此。为保京城,放水淹没涿州,田地被淹,房屋倒塌,朝廷虽然有异地安置的诏令,可是这些人无田无生计,难以在城中安置,近郊的田地几乎被富绅豪强占据,他们不得不在林中开荒生活。铁矿在朝廷手中,他们只能用石头,竹竿制作些粗陋的农具,效率低下,勉强糊口。肥料紧缺,只能毁林开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迟早吃山空。”
“朝廷的安置诏令中不是有良田与粮食安置吗?”涨潮问道。
“良田难得,难民无田,便也无户。而且难民数量庞大...”舒定远哀叹一声:“若非亲眼所见,末将也不敢相信。这银子和粮食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却没有让百姓真正过上安稳日子。”
“可是其中有何隐情?”涨潮问道。
“如此多的难民,我担心有奸细,派人到涿州查实到一些,却又其人。林中信息不通,若是真的被敌人利用,这....”舒定远道。
“舒将军巡防之事还需加强,我们就当不知道。派些士兵混进难民之中,探探底细。”卫宸道。“朝廷的赈灾之物当是按照难民的数量分发的,不知当是的人员名册与物资账单在何处?”
“朝廷中当有备份,只是不知和这地方的是否一致。”涨潮答道。
“父王此事,横亘在前,恐即刻着手查清才是。”卫宸道。
“今日之事哪件不是火烧眉毛的?”舒定远道:“皇帝看着精明,疑心甚重,若是我们查起来恐又惹来非议。却不知这硕鼠就在自己手下。大齐如今内忧外患啊”
“舒将军不必过于忧心,有人携皇命而来,自然要带结果回京。”卫宸拿着那名单,看了一番道。
“世子的意思是?”
“涿州大水那年我虽然在外,但是还是有所耳闻。这锦州太守原是锦州富甲一方的商人,涿州大水广开粮仓,赈济灾民,后得以举荐为官,在这位置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属地未曾更换,这锦州天下第一商城的名号,我看至少有他一半功劳。”卫宸冷着脸说,又朝涨潮道:“不知咱们的钦差大人彻夜未归是不是也查到什么?”
“我会把人员名册,物资账单,当年焦立宏开粮仓的实情送到钦差大人面前。”涨潮道。
“今日到此为止,洛儿留下,我累了。”卫王道。
“是,孩儿(末将)告退。”
待众人退去,我走进床沿,将今日的批注念给他听。
“可有受伤?”卫王忽然问道。
“什么?”
“在阵中可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受了些疼痛。”回想卫宸异于平常的反应,又道:“世子似乎有些..恩,不对劲。”
“是吗?他倒是没有说。”
我将今日之事说道与他听,:“世子似乎性情有变,不知是不是阵中缘故。”
“不是。”
“父王为何如此肯定?”
卫王吐纳一番,收起打坐的盘腿“洛儿,你涉世未深,不懂得人情世故。卫宸过早失去母亲,早早的独立,极为重视自己的妹妹与母亲。你的出现推翻了父亲在他心中的样子,也...罢了,他既然将你当做我所出,便也算当你是妹妹了。他本性善良,绝不会做残害手足之事。”
说实话,看着齐蕙齐全的样子,安平与卫琮的样子,我是羡慕的,我一人跌跌撞撞,在冥界人间飘荡,毫无挂念的确潇洒。可是若当真有了哥哥,有了一份牵挂。先前我觉得自己不是郡主不该承受这许多的压力与罪过,后来人间之事总是让我滋生出许多感慨,现在这般卫王令我觉得十分亲近,若卫宸当真将我视为妹妹,我便原谅他的无状,谁叫我是只见怪不怪的鬼呢,当下便说道“父王放心,我不会与兄长一般计较。有道是大人不计小人过。”
“小人?”卫王轻笑一声,“卫宸,他可不是你口中小人。”
“在我眼中,父王心中有丘壑眉目有山河,心怀天下,这般才是大人之雅量。”
“偶,不曾想你竟然如此高看于我。”卫王一边修改我的批注与小字,一边说道:“我以为洛儿眼中我心狠手辣,与那皇帝老儿一般奸诈无比,不可深交,浅谈也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