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绍谦盯着她,神情危险。
陈落雁感受到那落在自己头顶的目光,只觉得有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浑身都更加不自在了起来。
对于自己方才说出的话,陈落雁也是一阵懊恼,甚至有种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
怎么就这么口不择言呢?那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简直羞死了!
生怕安绍谦再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陈落雁只能继续故作淡定地开口。
“不是要上药吗?你这么杵着,我怎么给你上药?”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握了握拳,在心中给自己鼓劲。
不就是给他上药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了,现在不过就是再多看两眼罢了。
陈落雁觉得自己表现得十分完美,且毫无破绽,半点都没露怯。
但实际上,她脸上的每一个小表情都在诉说着她的色厉内荏。
她明明就像一只怕到不行的小白兔,却硬是要装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大尾巴狼,这副强撑的模样,当真是别有趣味。
安绍谦看出这一点之后,立马就猜到了她此前那番话多半也是为了脸面的胡说八道。
瞬间,安绍谦的心情这才稍稍好转。
既然她要给自己上药,安绍谦自然不会拒绝。
他本想再开口逗逗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这小妮子面皮薄,自己现在真把人逗狠了,万一她直接恼羞成怒,跑了怎么办?那谁给他上药啊。
他身边自然不是真的缺上药的人,但那些粗手粗脚的大老爷们儿给他上药,哪有让这小妮子上药来得惬意舒坦?
安绍谦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地趴到了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陈落雁见他没有开口说些让自己难以招架的话,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她一转头,看到那个趴在床上的人,面颊又顿时烫了起来。
方才她只瞧见了前面,觉得他前面的肌肉当真好看,现在再一看,他后背上的肌肉线条同样流畅饱满,有如手艺最好的老匠人精雕细琢的完美成品。
同样的,那上面也遍布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些伤非但没有破坏这份完美,反而更添了几分男人味。
唯一破坏了这份美感的,便是腰上那处泛红的烫伤。
目光触到那块不算小的烫伤,陈落雁才堪堪刹住了自己脑中那些羞人又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怎么这么肤浅,这么不知羞耻啊,以前受过的教育都还给夫子了吗?
陈落雁疯狂地自我洗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就是自己的一个病人,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病人,打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就在陈落雁恨不得直接伸手扇自己的耳光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安绍谦一手撑着脑袋,歪着头,一脸似笑非笑地朝她看来。
“你该不会又看我看入迷了吧?”
陈落雁一个激灵,当即回神。
听了他这话,她几乎是立马条件反射地反驳。
“你少自恋,我,我只是在检查你的伤处罢了!”
“哦~~”
他把话音拉得老长,那微微扬起的音调,充满了别有意味的情绪。
陈落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板着脸走上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开始给他上药。
而安绍谦,则依旧保持着以手撑头的动作,歪着脑袋看她。
他不觉得自己的脖子疼,陈落雁却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忍无可忍,终于瞪了他一眼,“你,转过去!”
安绍谦无辜地望着她,“为什么?我喜欢这样的姿势,舒服。”
脖子都快扭成麻花了,会舒服才有鬼!
陈落雁手上一个用力,安绍谦顿觉后背一阵刺痛,他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是要谋杀你的救命恩人啊?”
陈落雁面无表情地回,“我也喜欢这样给人上药,舒服。”
安绍谦:……
紧接着,陈落雁依旧保持着这般力道继续给他上药,安绍谦连连吸气,“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对我温柔点会死啊。”
陈落雁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别人一直盯着我,我就会紧张,我一紧张,手上就没轻重。”
安绍谦听了她这话,都要气笑了。
她会紧张?
她会紧张才有鬼。
那些个男病患往她跟前凑的时候,哪个不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也没见她动作粗暴地对别人,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她就这么不留情。
最后,安绍谦也只能无奈地把脑袋歪了回来,老老实实地趴好了。
“好了,不看你就是了,给老子好好上药。”
终于躲开了他的视线,陈落雁这才禁不住暗暗松了口气,再给他上药时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方才顶着他那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