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阁的阁主说……”
丁一回忆了下。
“说这男人像一匹最野的烈马,不仅狂,而且傲,还清高的跟个什么似的。”
清高到什么程度?
入不了他眼的人,哪怕官做得再大,他宁肯摔了琴,也绝不卑躬屈膝;
傲到什么程度?
上船听他弹琴的人,一定要衣冠整齐,净手净面,而且听琴的时候,不能发出丁点声音。
谁要敢出声,他都毫不客气的把人请下船。
狂到什么程度?
自称天下琴师中,他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小裴爷冷笑一声:“这样的人,怎么就没给人弄死?尤其是在金陵府那地儿。”
金陵府那是什么地儿?
高官云集,盘根错节,一点都不比四九城简单,那董承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琴师而已。
凭什么狂成那样?
谁允许他狂成那样?
“小裴爷。”
丁一红着脸道:“其实,他不光招女人待见,也招男人待见。”
男人?
断袖?
“怪不得呢!”
小裴爷又冷笑,“这种人身后要没有人罩着,活得过初一,活不到十五,早晚被人下绊子弄死。”
晏三合看了裴笑一眼,道:“男人中,都有谁待见他?”
“晏姑娘,打听不到。”
丁一摇摇头:“只听那阁主说,总有男子大早上的,从那条船上下来。”
李不言最喜欢听这种风流事,“那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丁一脸红成个猴子屁股,“阁主说,也有女子大早上的,从他船上下来。”
男女通吃?
李不言发自肺腑的翘翘大拇指:牛逼!
晏三合对男女之事没有半点好奇之心。
心魔解得多了,就会明白一件事:很多时候,你听见到,看到的都未必是真。
她更好奇的是,一个琴师,怎么会和先太子有交集?
“董承风在秦淮河上呆了几年?”她问。
“大概三年左右。”
“他当时多大的年纪?”
“说是二十出头吧。”
“后来呢,这人又去了哪里?”
“晏姑娘,这个也打听不到。”
丁一:“群芳阁的阁主说,这人来像一阵风,走像一阵风,一夜之间,就不见了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晏三合:“哪一年不见的?”
丁一:“说是元封二十六年的秋天。”
元封二十六年离开秦淮河畔;
那一年先太子的巫咒案还没有发生;
赵王还在北地;
汉王还不是汉王,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董承风年轻相当,并且跟着赵王在北地;
晏三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问道:“他不见的原因,可有打听到一二?”
“晏姑娘,打听到有三个版本。”
“哪三个?”
“有说他相中了一个女人,和那女人私奔了。”
“第二个?”
“有说他相中了一个男人,和那男人私奔了。”
“第三个?”
“说他遇到了一个京里来的贵人,被包养起来了。”
怎么三个版本,个个离不开“风流”二字?
晏三合不由摇了摇头。
“怎么?”谢知非问,“是哪里不对吗?”
“一匹最烈的野马,哪个女人能驾驭他?哪个男人能驯服他?”
晏三合:“包养?更不可能!野马只适合在草原上奔跑,以天地为家。”
“会不会京里的贵人,就是先太子;包养他的人,也是先太子。先太子权势滔天,再狂、再傲、再野的人遇到了,也没辙。”
小裴爷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否则,他又怎么会有先太子的东西?”
说完,他忽然觉得房间的气氛很诡异,抬头一看,所有人的视线都定定地落在他身上。
“干嘛看我?”
小裴爷吓一跳,“我只是瞎猜猜的。”
谢知非气笑:“你这么一猜,先太子岂不也好男风?”
丁一:“那唐之未算什么?太子府那些正妃,侧妃又算什么?”
李不言:“褚言停的信里,和唐见溪可从来没提起过这事儿。”
朱青:“听着就不大可能!”
黄芪瞪眼睛:“爷,你不能胡说八道。”
“我说我只是瞎猜猜!”
小裴爷一咬牙:“你们一个个怎么还当真了?”
“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