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什么鸟蛋。”
步六身子歪歪倒倒,粗话满天飞。
“我们老将军说了,这是气势。气势摆出来,别说人,鬼都怕。谢兄弟!”
谢兄弟晕晕乎乎:“啊?”
“敢不敢跟我比个马?”
步六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谁输了,谁就脱了衣裳跑三圈。”
谢知非:“为什么要衣裳?”
步六倚着门,目光迷离,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谢知非撑着桌子站起,想把人拉回来。
步六突然来一句:“溜溜鸟啊。”
啪嗒!
谢知非一屁股摔了回去。
……
三人三马,驶出城门。
张奎跳下马车,拔出后背长刀,用力往下一扬。
两匹马立刻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回回老大喝多了,就忽悠人玩跑马溜鸟,也没个厌的时候。”
张奎笑着摇摇头,翻身上马。
三爷可不是军里的那些糙汉,什么都玩得开,人家是读书人家出来的,脸皮儿薄着呢!
想到这里,张奎一拉缰绳,心说我还是慢点吧!
谢知非被冷风一吹,酒劲儿散去一半,顿时就后悔了。
我怎么会答应他的?
抽了什么风?
“谢兄弟,年纪轻轻怎么不行啊!”
步六恰恰相反,冷风一吹,酒劲儿全上来,酒疯撒的那叫一个溜。
你个为老不尊!
“少他妈废话,刚刚是我敬老爱幼。”
谢知非一抽马鞭,三下两下就超过了步六。
敬老?
步六顿时被激起了好胜心。
“哈哈哈,谢兄弟,今儿个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老当益壮!
两匹马你追我赶,你赶我追,不分伯仲。
谢知非感觉不到冷,脑门上的汗都冒出来。
他看着步六宽大挺拔的背影,一股巨大的,足以掀翻一切的痛快,向他袭来。
他忽然想到祖父。
在他漫长的金戈铁马生涯中,也一定有过这样和属下玩笑的时候;
他想到父亲。
在他被困海棠院的那些年,也应该盼着能策马扬鞭的那一天;
谢知非心口蓦的一热,扬起马鞭,轻松越过了步六,一往无前。
“吁——”
谢知非一勒缰绳,从马上跳下来。
步六的马随后便到。
他翻身下马,突然抬起手,一拳砸向谢知非。
谢知非毫无防备,直接被砸倒在地。
“他娘的,老子在马背上搏了一辈子的命,竟然被你赢了去。”
步六往他身旁一坐,气喘如牛,“小子,你行啊,谁教的?”
谢知非索性往地上一躺,打了个酒嗝,不回答,就嘿嘿傻笑。
步六被笑得一头雾水,低头看他,眉如山,眼如星,说不出的让人喜欢。
奇怪!
这小子他怎么会看得这么顺眼呢?
“看什么看,脱!”
步六军里混了二十年,还怕这个,一个跃身站起来,伸手就去解衣裳。
手刚碰到裤腰带,他神色倏地变了。
谢知非只当这人反悔了,“步将军,别害羞啊……”
突然,步六拔出后背的大刀。
谢知非这才意识到不对,一骨碌爬起来,“怎么了?”
“有杀气。”
话音刚落,黑暗中有八条人影向他们迅速围过来。
谢知非最后一点酒意,都被吓没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
这里是哪里?
四九城外。
他和步六都是什么人?
一个官,一个将军。
谢知非拔出长剑,“他们冲谁来的?”
“不管冲谁,我们先要活命。”
步六压着声音,用最快的语速道:“背对背,死都不能分开。”
谢知非还没有领悟这话的意思,黑衣人便围了上来。
步六指尖一推,大刀“呛”一声轻响,露出嗜血锋芒同时,也震得谢知非心头一荡,浑身的血都荡了上来。
恰这时,黑衣人的剑已经刺过来,两人背贴背,便和黑衣人缠打在一起。
谢知非试过十几招,才发现这个姿势的妙处。
我的后面是你,你的后面有我。
生死与共。
黑衣人万万没有料到,这两人竟然用了一个打仗时的孤狼阵法。
这阵法易守易攻,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