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不怕的,只要她报上姓名,路上随便哪个巡行的士兵都能给父亲报讯。
她一边走,一边看,忽然目光被一只老鼠灯吸引过去。
她属鼠。
卖灯艺人扎马、扎龙、扎兔子……都扎得很好看,扎鼠扎得好看的不多。
“掌柜,这灯我要了,几文钱一个。”
“三文。”
毛氏刚要扭头让丫鬟付钱,一想坏了,丫鬟侍卫都走丢了,她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
完蛋,堂堂知府家的大小姐,今儿个要丢脸了。
“三文钱,给。”
一只修长的手捏起鼠灯,递到她面前,“姑娘,拿着吧。”
毛氏抬头。
面前是一张能让人窒息的脸。
狭长的眼,高挺的鼻,微薄的唇,还有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
他穿一身不起眼的灰袍,身形修长,足足高出她一个半头。
毛氏的心一下子乱了,没好气道:“干嘛送我?”
那人唇边带笑,“那我扔了。”
“哎,你这人……”
“戒台寺。”
他看着她,“你冲我笑来着。”
戒台寺?
戒台寺!
毛氏看着那人的眉眼一下子想起来,“噢……你是戒台寺那个……小公子?”
怎么一下长这么高了?
毛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还有,他不是京城人吗?
怎么会来洛阳?
他把鼠灯塞到她手里,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掌心,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全身。
她闪电般的缩回手,不想手里又握了个灯,灯被她甩得晃来晃去,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样。
毛氏脸如火烧,语无伦次,“小,小公子,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朱旋久。”
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