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有进食,单靠注射进身体里面的一瓶营养液,也只能维持黎沐现在不昏倒的症状。
如果非要勉强从病床上下来,对于她来说还是十分吃力的。
所以,她就这么平躺在床上,等着晚上,那个所谓来接她走的专人。
不知不觉,黎沐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都不知道。
等她一觉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很多。
白色病房里面的灯光,像是自动控制一样。
当房间的黑暗达到一定程度,天花板上那不算太刺眼的白炽灯,忽然亮了起来。
顿时整个房间一片明亮。
黎沐吃力的撑在床上,想要起身。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扭动门锁的轻微声音。
黎沐机警的朝那个方向看去,就见那崭新的白色房门,缓缓被人推开。
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
“我是严家派来带你走的专人。”
黑色男人进来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平平无奇的嗓音,虽然听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但黎沐还是发现了那隐藏在男人脖颈间,安放的一个变声器。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要变声,现在的黎沐一点也不关心。
她拿起床边桌子上的那个文件,怡然自得的冲着男人点点头,说道好。
随后便见门内的黑衣男子,直接走过来,朝她伸出手。
就在黎沐以为这个男人是要扶她起来的时候,男人掌心间忽然出现一根白色针管。
趁着女孩不注意时,直接对着她颈侧,狠狠扎了下去。
黎沐只感到脖子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一口,体内瞬间被莫名的虚软给充斥。
还没等她来得及转头,问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男人直接将黎沐抗在肩上,捡起她掉落在床上的文件,静悄悄的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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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周。
全身被白色绷带缠的密密实实。
就像刚被卡车碾过一般,哪怕轻轻抬起手指,都能牵扯到每一根神经的剧痛。
在这昏迷的一周内,他的脑海里满满都是黎沐曾经对他的一颦一笑。
可现在她又在哪?
忽然间,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在他出门前见到姐姐最后的样子。
是的,被恐惧占据整张小脸的女孩,惊慌无措的被他塞进一个狭窄的衣柜里。
他温柔的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落下一吻。
并叮嘱她,让她乖乖等自己回来。
本以为自己可以完美的将林安解决。
却不知那阴险变,态的男人,早就识破了他的计划。
假装在他面前把穿着黎沐衣裳的尸体肢解。
趁着警察赶来之前,忽然在他不备的情况下,一棒敲在了自己的脑后。
更可恶的是,这个林安变,态的还想和他同归于尽。
在险峻的盘山公路上,疯狂的开着车子疾驰。
要不是在车身翻下悬崖之前,他忽然清醒,强行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否则的话,他怕不是早就和林安连人带车掉进了那滚滚翻涌的江河里。
魏叔恭敬的朝病床上的少年点了个头,眼底的惊喜却早已眼藏不住。
“少爷,你总算醒了。”
“黎沐?”
严寒想起还被他关在衣柜里面的女孩,心里的不安情绪止不住的翻涌起来。
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只是艰难的要从床上起来,去见自己整整想了七天的姐姐。
可刚抬起胳膊,魏叔便眼疾手快的上来,毫无吹灰之力的又将他轻轻按在床上,温声恭敬道。
“少爷,黎小姐已经被警察找到,救了出来,您无须担心她的情况。”
“那她在哪?我要见…咳咳…见她…咳咳…”
虚弱狼狈的少年,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肺里突然没顺过来的空气,给呛的咳嗽起来。
魏叔迅速从桌上拿过来一杯水,扶起躺下的严寒,动作轻柔的给他喂起水来。
一面喂着,一面按照老太太的意思给他解释道。
“少爷,黎小姐她…”
刚要说出口,管家又迟疑了一下。
“快说。”
严寒的整个头部也都裹着绷带,独留下一双眼睛和呼吸的口鼻。
可尽管这样,那双凌厉阴寒的蓝眸,却依然可以一瞬间用眼神将人杀死。
魏叔心里咯噔一下。
从小被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严家继承人该有的狠戾。
他没有犹豫太久,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小姐她…她来看过你,只不过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她好像很高兴,说了一句,自己终于可以走了,便离开了这里。”
听完,严寒猛地一愣。
那瞬间放大的瞳孔,似有一簇隐隐苦涩的火苗燃起。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吃力的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那赤白的灯光,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