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凌敬一脸苍白,他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了:“这徐圆朗、孟海公恐怕早与唐军勾结了,这一切都是计!”
凌敬这一提醒,所有人都醒悟过来,毕竟都是一时人物,哪有真的傻子!
这下,立时又是一片暴怒的狂骂。
窦建德更是双拳紧握,眼眸充血,咬牙切齿道:“好个狗贼!枉朕对他们推心置腹,优待有加,却如此两面三刀,真是枉为人子!”
“陛下,”凌敬苦笑道:“这二人还是留有情面的,只是策应了唐军,若他们直取御前——”
所有人顿时脸色一白,打了个寒噤!
是啊,若这二将直接举兵反叛、来攻御前,恐怕不用李世民来攻,就可能将一众君臣一网打尽!
“这、这——”窦建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莫非,他还要感激这二个狗贼不成!?
“杀——”
就在这时,失去阻拦的唐军已然如离弦之箭,直接杀向御前而来,所过之处,溃逃的夏军四散躲避。
当先一员唐将,一身金甲,手持双刀,真是勇不可挡,正是李世民!
凌敬见势急,急道:“陛下,大势去矣,请速走!”
现在的凌敬,已经不盼着能翻盘了,只盼着窦建德能逃回河北,那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眼前这一战,已经是彻底输了。
至于他自己和一众文臣,乱军之中,八成是走不掉了,只能是各安天命。
窦建德这时也彻底慌了,他虽然身材雄伟,也有些勇力,但绝不是啥屌炸天的猛将。
眼见得李世民已杀至百步,他再也不敢停留。
“陛下,快上马。”殷秋也急了,慌忙牵过御马,催促窦建德赶紧逃命:“末将来断后。”
“殷爱卿保重。”
窦建德十分感动,到底还是有忠义之将的,急忙上马,便待逃走。
“陛下,末将护着您。”范愿很机灵,他可不想留下来送死,当即一脸忠心耿耿的凑上来。
“好,好,咱快走。”
“陛下,臣等怎么办?”
窦建德刚要闪人,齐善行慌了,看窦建德这意思,似乎没打算带着他们这些文臣啊。
“对啊,陛下,带上微臣吧。”众文臣也急了,毕竟,谁想死,谁愿死啊!
窦建德又纠结了。
眼下逃命要紧,但带着这帮累赘的文臣,能逃得掉吗?
但若不管这些人,只顾自己先溜,似乎又与他一贯仁德、义气的人设不符?会不会伤人品?
窦建德还在犹豫,但殷秋却急红了眼,因为李世民已经杀到了五十步外。
这点距离,瞬间便至!
“来不及了,陛下快走!”
殷秋一狠心,用手中长槊猛一拍窦建德的马屁股,御马长嘶一声,立即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范愿急忙跟上,也溜之大吉。
齐善行、孔德绍、张玄素、魏征等一干文臣顿时傻了眼。
殷秋到底还是厚道人,一跺脚怒道:“还愣着干嘛?各位赶紧逃吧,某挡不住了几时。”
凌敬很机灵,第一个爬上马,在几名亲卫保护下,狂追窦建德而去。
不管如何,总得先逃了试试。
万一成功呢?
齐善行等见状,如梦初醒,慌忙也是各自上马,乱哄哄的逃之夭夭。
殷秋也顾不得这些人,火速回身,对一众御林军怒吼道:“诸将士,报效陛下,就在今日,誓死挡住唐贼!”
五千御林军自是夏军第一等的精锐,平时更受窦建德厚养,士气极高。
所以,虽然此时大厦将倾、万众溃逃,心中早已是胆颤心惊、一片绝望,但仍未溃散。
听得殷秋将令,也只好硬着头皮准备迎敌。
李世民这时却急了。
他都看到黄伞下窦建德的面容了,没想到这位大夏皇帝竟如此无胆,丢下大军溜了。
这怎么能行!?
他绝不会给窦建德重整旗鼓的机会。
眼下这样的天赐良机,上天也绝不会再给他一次。
所以,必擒窦建德。
于是,小秦王放声怒吼:“冲过去!休走了窦建德!”
“杀!”
“休走了窦建德!”
一众玄甲兵、翼骑兵将士也疯狂的怒吼着,四千骑像一道黑色的凶猛狂涛,碾压过来。
因为夏军的御林军是礼仪军种,虽然精锐,但基上用不着野战,所以,装备华丽而轻便。
就比如第一线的刀盾兵,盾牌并不是重型的甲盾,而是轻型的圆盾。
这玩意,再雕上精美的花纹、涂上绚目的金漆,无疑是威严而华美的,但防御力就呵呵了。
所以,看得真切的李世民都懒得放箭,直接一马当先,就撞将上去。
当面的夏军刀盾兵见李世民杀来,一咬牙,便左手抬盾、护住自己,然后蹲身挥刀,准备砍李世民的马腿。
就算自己被撞死,若能把这李世民砍下马来,也算报了夏王的恩义。
而李世民是何等战将?遂一夹马腹,今日乘坐的宝马飒露紫当即会意,奋力腾空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