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那个憋屈啊。
明明他觉得自己没错,却被骂得狗血淋头,然而,不但不能生气,竟似还要赔礼道歉。
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罢了,谁叫咱爱才若渴呢,忍了吧!
堂堂鬼谷弟子,若是一个月没到,就被自己气跑,传扬出去,孤岂不成了天下笑柄?
各方贤士,又有谁再敢来投奔孤?
思及后果,小秦王也只好压下火气,瞬间来了个变脸绝技,笑呵呵起身:“军师何必动气?咱就事论事,辞什么官吗?”
“可殿下不纳忠言!”夏雨还是板着脸,拽得跟二五八万相似,仿佛他才是老板。
李世民那个气啊,硬捏着鼻子道:“孤听还不成吗?军师且坐,咱再商量。”
一时间,李二觉得,自己特么一定是有史以来脾气最好的老板,好得都有些窝囊了。
“对,对,快坐。”
杜如晦三人赶紧硬拉着‘怒气冲冲’的夏雨,又坐了回来。
夏雨心中得意:他就知道,李二这个瓜娃,不狠狠骂一顿,就不会收敛自己的傲气。
被怼冷静的李二,才是真正完全体的千古一帝。
不过,不被怼就不听话,李二这性格,貌似有点小受的基因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殿下可知王世充麾下,有个桓法嗣?”夏雨板着脸,依然没有给李二半点好脸色。
“自是知道。”
“那殿下可知道,此人是王世充首席谋士,阴险狡诈、素有毒士之称。其重要性,有如贾诩之于曹操。”
“此人在郑营,又是负责用间,雨实在不能不多想一二。”
“昔日,李密与王世充争锋。李密一朝战败,瓦岗诸将皆降,真是好一个兵败如山倒。”
“殿下可知,瓦岗诸将为何不愿为李密效死?”
李世民点头道:“孤知道。李密火并翟让,十分不义,让瓦岗诸将心中不满,生了异心。”
“另外,此人刚愎自用,不纳忠言,又让不少人更加失望。”
“恐怕不止于此。”夏雨淡淡一笑:“若我是恒法嗣,知道瓦岗军死穴,决不会视若无睹。”
“秦将军、程将军,你二人是瓦岗旧将,旧年,可曾接待过郑军密使?”
“军师神机妙算!”程咬金佩服得一竖大拇指:“当时,某与二哥的确见过郑军密使。”
“此人历数蒲山公(李密)不义,对我等归降,并许以高官厚禄。”
“但是,我与二哥不是那背反小人,所以,都直接拒绝了。”
这些事,都是隐私,秦琼、程咬金可从没对外说过。
“只是拒绝,没有将其擒下?”夏雨一脸的玩味。
“没有。”秦琼二人摇摇头。
“如果我所料不错,瓦岗诸将也没一个擒下密使吧?
。”
“是的。”
秦琼和程咬金意识不到了不对,脸色渐渐有些尴尬起来。
“殿下,您听明白了吗?”夏雨冷笑着:“虽然拒绝,但隐瞒不报,便说明瓦岗诸将已生异心。”
“他们担心的,可能只是不想背一个背叛的不义之名。”
“这样的军队,哪还有战斗力?王世充突然倾巢出动,与李密决战,必是看到这一战机。”
“结果也不出所料,瓦岗诸将没一个死战的,纷纷投降。”
“桓法嗣的用间,虽然没有直接效果,却也间接瓦解了瓦岗军心,其心不可谓不毒辣!”
“面对这样一个用间高手,殿下就这么自信,我唐军毫无破绽?”
“殿下就这么自信,一众降将中,没有心怀不满,敢于铤而走险者?”
面对夏雨合情合理,抽丝剥茧的分析,李世民脸色难看,原本的绝对自信,动摇了!
“军师所虑,的确不无道理。”
“只是,我军降将众多,孤相信,大部分都是可信之人,便有害群之马,也只是少数。”
“便如叔宝、咬金等,孤便是从无怀疑。”
“对,对,我等对大唐,对殿下,绝对是忠心耿耿。”刚无辜躺枪的秦琼、程咬金连忙附和。
夏雨给了李世民一个‘我懂’的眼神,二人会意一笑。
“军师怀疑那寻相、张万岁、马均等,孤可以让如晦配合你,但是,只能密查,不能大动干戈,以免乱了军心。”
李世民妥协了,被夏雨说得怕怕的他,还是决定以防万一。
“殿下放心。”夏雨大喜,冷笑道:“何必大动干戈?是狐狸,终归是要露出尾巴的。”
“寻相等人若是间细,必会秘密联络,我等只需守株待兔,抓个正着便是。”
“杜大人。”
“军师。”杜如晦连忙听令。
“你负责用间之事,手里想必有不少合用之人。这事便交由你来办,必务不露痕迹、却又滴水不漏!”
“请军师放心。”
杜如晦一脸自信,有‘房谋杜断’美誉的他,若是连这点小事办不好,也就别混了。
眼见得见氛缓和,帐门口,张阿难很合时宜的冒了出来,笑吟吟道:“诸位大人,晚膳到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