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四人杀到玄甲兵营地,冲进翟长孙营帐,果见这倔驴卸了甲、正在喝着闷酒。
手旁,还放着出鞘的宝剑。
一旁,秦琼和尉迟恭二人皱着眉、一脸的忧虑,显然是劝不住,只好寸步不离的看着他。
李世民长出口气,黑着脸走到翟长孙面前:“长青(翟长孙字),军中无令饮酒,你可知罪?”
翟长孙一脸黯然:“殿下不信某,某活着也没意思,便砍了某的脑袋吧。”
众人:“……”
夏雨也无语了:这叫劝好!?分明是钻牛角尖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好吧。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晏婴能二桃杀三士了。
古人有时候,实在是傻得可爱,把颜面和忠义看得重于泰山,这是现代人理解不了的。
李世民忍着火气道:“长青,孤真没有疑你的意思,玄甲兵你继续带可好?”
秦琼和尉迟恭相视一眼,有些愕然。
他俩还不知道内情,一听说李世民有把翟长孙调离的想法,瞬间便明白了某人的心情。
玄甲兵做为李世民的绝对心腹和王牌,也意味着绝对的信任。
无缘无故的,突然要将翟长孙调离,难免别人会多想。
听了李世民的话,翟长孙却倔强的没有说话,但满脸就写着两个字:委屈!
面对这样头铁无比的倔驴,李世民真没办法了,黑着脸看向夏雨:事你惹的,你来!
这家伙,这却是甩得一手好锅!
尼玛!夏雨差点骂娘,他发誓,以后再不胡乱泄露天机了,忒麻烦。
“翟将军,”夏雨只好叹气道:“你莫错怪了殿下。把你调离玄甲兵,其实是我的主意。”
翟长孙猛的抬头,眼珠有些发红,脸色更是狰狞可怖:“翟某可有得罪军师之处?”
夏雨吓了一跳。
他毫不怀疑,若不是现场还有其他人,急了眼的翟长孙会对他饱以老拳。
也许,现在在对方眼里,他夏雨就是个进谗言的奸佞小人,要挨千刀万剐的那种。
夏雨没办法了,再闹下去收不了场,还是说实话吧。
“夏某刚来,如何与翟将军有仇?之所以想把你调离玄甲兵,其实都是为了救你。”
“……”不仅翟长孙,秦琼和尉迟恭也是一脸问号。
“我鬼谷一门,精通星相卦卜,今日早上,我一见将军,便发觉你面相大凶,竟是早亡之相。洛阳城下,恐是将军葬身之所。”
“某素知将军忠义,心中不忍,所以,犹豫再三,才向殿下泄露了天机。我等苦衷,还望将军还能够明白。”
“老翟,”程咬金也帮腔道:“当时某也在场,军师确是这么说的。”
翟长孙闻言,震惊无比,不觉死死握住了酒爵,天下之大,又有几人真能笑对生死。
秦琼和尉迟恭面面相觑:军师这都能看出来?神了!
半晌,翟长孙渐渐冷静下来:“军师真不是开玩笑?”
夏雨无奈道:“鬼谷门下,童叟无欺。”
翟长孙沉默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他老早嗤之以鼻,甚至饱以老拳,但夏雨这两日显露的非凡才能,他都看在眼里。
鬼谷弟子的话,他信!
但是,他不信命!
“感谢军师好意。”翟长孙眼神坚定:“不过,身为军人,当死于边野、何惧马革裹尸。”
“将军——”夏雨大急,还要再劝。
翟长孙伸手制止:“军师不用说了。趁利避害,非军人本色,而且,若天要某亡,逃又何用?”
他转向李世民,一字一顿道:“殿下对某厚重如山,某,愿报以一死!”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老翟真是头铁得,撞穿南墙也不回头。
不过,此等无惧生死,真男人也!
李世民怔了怔,忽然笑了:“长青真壮士也!好,孤不再说了,沙场之上,卿多保重。”
“谢殿下。”翟长孙精神焕发、恍若重生。
一群人出了翟长孙营帐,不觉又是面面相觑。
夏雨看了看李世民,叹气道:“殿下何不再劝?就这样算了?”
李世民苦笑道:“这货的牛脾气,你也看到了,还怎么劝?再说下去,你信不信,他能给你来个以死明志?”
众人:“……”头铁的人,果然可怕。
“罢了,先这样吧。”李世民脑壳疼,转向秦琼三将道:“事情你们也清楚了,不要外传。此后,战阵之上,你们多看顾长青一些。这是他的一个死劫,希望老天有眼,不折忠义之人吧。”
秦琼等相视一眼,纷纷保证道:“殿下放心,某等不会让长青出事的。”
“那孤先回了。”李世民点点头,便带着张阿难离去了。
夏雨呆立半晌,也叹了口气,有时候,天意如此,他便是穿越者,也无力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