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再幻化成这副模样。”
嗓音醇厚儒雅,芸初听在耳中,颇觉熟悉。她下意识躲藏一旁,屏息不敢出声。
“我巫力不济,为怕漏馅,服了变化容貌的药,没有解药……”那女声甜美清越,她停顿片刻,警惕道:“前方好像有人!”
清风涤荡,来人跃下悬崖,黑色衣裙,芙蓉面,柳叶眉,桃腮带笑,形容尚小,是个娇俏的美人。
芸初莫名觉着熟悉,好似故友,只那双眼迷蒙深邃,如盈盈横波,殊有艳色,她下意识感觉不应如此这般,到底应为何等模样,她也说不出来……
那来人尽管在笑,美眸之中却迸裂杀意。
芸初已来不及奇怪,两人从何地冒出来……
赑屃居高临下,袖手旁观。角度原因,他看不清少女的脸,但见她身穿青色上衣,为方便采摘药草,样式极为简单,修身干练,腰间悬挂百宝囊……
那人身上有微的影子……那百宝囊……赑屃吃了一惊!
白苎意欲动手,倏尔手腕被擒,她诧异回瞥,但见赑屃凝视眼前少女,黑眸带笑,“芸初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赑屃与她认识?芸初见那女子放下手,亦收回袖里剑,笑答道:“前来寻觅宿根霞草。”
“宿根霞草?”赑屃瞥了旁边一眼,白苎点头。白苎亦笑言:“姑娘,寻觅宿根霞草宜往高处走,你可是走错了方向?”
“没有走错,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要寻觅的是朱红色的,那颜色着实少见,遍寻不着,只好打道回府了!”
“据我所知,参商峰中恰好有一处背阴山坡,长着这种颜色的花朵,不如我带姑娘去寻?”
“那怎么好意思?”芸初偏首笑问赑屃,“赑屃,这是你朋友吗?”
赑屃垂眸笑了笑,“是,她叫叶微。”他侧脸嘱咐道:“微,我带她去找吧,你还有事情要办。别忘了,还有人等着你呢,我们渡口见吧。”
白苎明白他的意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好。”
她自己是宁肯错杀一千,也不可遗漏一个的性子,而赑屃恰恰相反。赑屃不欲伤害芸初性命,宁肯选择个折中的法子,多加试探。并没有什么人等着她,只有那个被她困在长界虚空里的囚牛手下。先前赑屃递予一枚琉璃宝珠,不知从何处得来,说是能消除武安记忆,由此换他一命,可赑屃不曾想过,囚牛若真对平丘崖底起了疑心,怎会轻易放过,除非……除非死无对证……
白苎微微一笑,“说得也是,我先走了!”她回首,笑对芸初一礼,“芸初姑娘,刚才多有得罪,我先行一步。”
“无妨。”
白苎走后,芸初见眼前人仍在打量自己,颇不自在,一边余光留意他的动静,一边随着赑屃眸光,扫了眼周身上下。“有哪里不对吗?”她心念道,不禁脱口而出。
赑屃醒神,边走边道:“你这衣裳与……百宝囊的绣样,是自己做的吗?”
芸初摇头,“这是一位邻居大娘为我做的,她见我孤苦,平日颇多维护,很是热心。”
“原来如此,系出一人,”赑屃点点头,略有些神魂不属,“那大娘夫家可是姓叶?家住集云镇西北角?”
“是呀,”芸初奇怪,转念一想又释然,“对了,你上次忙我的案子,与叶大娘肯定也是相熟了?我……我上次为她惹来祸事,无甚面目见她……大娘她可还好吗?”
赑屃又是一笑,他点头,“人没有大碍,房屋财产损失颇重,见面第一句,却不是埋怨你为她惹来祸事,而是问我你受伤了没有,可有大碍,她与我倾诉,说不愿看着你殒命,希望你能安好……”
芸初鼻子酸涩,潸然泪落,“大娘她,教会了我很多,我……着实愧对她!”
“你如今害人性命的嫌疑尚未洗清,又系在逃,一时间恐怕回不去,不然可以见她一面,说个清楚。”
说到这里,少女抹干眼泪,嗡声说起当日遭遇,心头无半点怀疑,只道风氏太过狡猾。
赑屃当初袖手,目下听她讲起,自是默然不语。
少女又问:“赑屃,你们接下来要出海吗?”
“赑屃,这边的事办完后,你准备去哪里呢?”回忆里,紫藤梨花,少女低首垂眸,花叶光影拂拭雪白颈项。
天边暮霞横侵,一句“不想分开”送出唇畔,如风似雾,带着难以形容的柔情与莫名哀戚。
芸初拭干眼泪,眸子清柔黑亮,奇怪望向他。
眼前人与昔日少女的身影重叠,那姑娘拽住他衣袖,抬头认真凝望他,眉目温婉,眸光清亮:“路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她话音柔婉,满怀郑重,“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两相凝视间,赑屃心若擂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