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留香。
面前的老人几不可查地弯起唇角,不慎被微发觉,微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笑?”话音刚落,微便觉得双眼迷蒙,“你……下了什么药?”
“神仙喝了,也会犯困的药。”老人缓道,声音不复原来的苍老,却是沙哑而温柔的女声。
微神识散开,双目空洞无神。那老人端详片刻,将衣着变化作微的模样,身形相同,顶着张苍老的脸,非常违和,其随即以衣袂蔽脸,换了张面目。清澈妩媚的眼睛介于杏眼和丹凤眼之间,眼角上翘,眸若秋水,瞳仁就如深海中捞出的黑珍珠般。挺翘的琼鼻,不点而红的朱唇,不描而翠的黛眉,整合在一起,普通而耐看。顶着这张脸的神秘人坐回凳子,给自己倒了碗茶汤,双手捧着,秀气地抿了口。
“这人类的东西这么难喝,难为你喜欢。”那神秘人放下茶碗,对面的微旋即变作一颗不可见的尘埃。那尘埃在太阳底下飞舞,犹如一粒光斑,随后慢悠悠地飘到窗外,远去了。
那神秘人双手捧脸,饶有兴致地看那颗尘埃逐渐飘离远去,甫一开口,沙哑的嗓音变得如微一般。它道:“怪只怪,你不该寻找平丘,为自己惹祸端。我不曾骗你,如今我会以你的身份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话尾,她放下手,抿唇一笑,遂起身站立,转身离去。
冰凉的桌上,唯剩了两碗犹然冒着热气的茶汤。
(二十)
远在彼方的赑屃忽然被吹来的一阵风沙迷了眼,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他揉了揉眼。蒲牢看到赑屃红彤彤的眼眸,奇道:“你突然哭个什么劲儿?”
赑屃初时亦有些诧异,一颗心砰砰地跳,似有什么事情发生。蓦地听闻蒲牢之言,赑屃不由破愁为笑,边揩去眼角泪水,边莞尔道:“没事,不过被风沙迷了眼睛。”他站立船头,眺望观察不远处海岛的情形,回首朝兄弟道:“这座岛看上去比较热闹,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借宿吧。”
这座岛比巨鳌的背大不了多少,说热闹也没多热闹,胜在人口稠密、生活基本设施一应俱全。白天里,岛上居民如同幽魂般飘来走去,无精打采,入夜,当家家挂起彩灯,真正的热闹才开始了。
负屃和蒲牢喝得大醉,负屃双手环天,大声吟哦,偶尔双腿不稳,摁下蒲牢的头作为拐杖支柱。蒲牢则一脸阴沉地拂去负屃的手,不顾负屃因此而差点踉跄摔倒。蒲牢亦然喝多了酒,不过这层酒疯没撒出来,全憋在身体里,唯有红彤彤的脸和挤出汪汪泪珠的大眼展现了他的醉意。蒲牢拢着袖子,步履稳当,小小的身体老态地走着。
狴犴素来自律,被强逼着喝了一口酒应景后,就再也没碰。赑屃喝了几碗,双目明亮,两颊略红,醉意并未上头。此二人并肩走着,赑屃忽而笑道:“四哥八弟今晚喝多了酒,五哥今晚当值多看着点。”
狴犴赑屃交换眼色,狴犴笑着应下。
四围里尽是或坐、或站、或行的岛上居民,看见岛上来了陌生客人,少数居民有时会投来客气或不客气的打量的眸光。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