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夜黑,风高。
程志风用绿色团子探路,先收买了杨虎家的看门土狗,然后轻盈地一个翻身,越过那道两米多高的围墙。
虽然不知道程志风到底想要做什么,但程相儒非常确定,那个曾经对他和程以沫无数次霸凌的大虎子,今天要倒大霉了。
儿子受了欺负,老子来找算账,天经地义。
程志风悄无声息地穿过前院的菜地,即使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他依然非常谨慎,走路专门挑相对硬的地面,避免留下自己的脚印,还不忘提醒程相儒跟着他走。
父子俩来到那间三层小楼前,贴墙躲到侧边。
杨虎家在程家村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了,据说杨虎他爸在蓉城做土方生意,有点小钱,所以他家房子也算是比较气派的,远远不是程相儒那简陋的小土房子能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杨家那小子,应该是住在三楼吧?”程志风对杨虎有印象,在他当年离家时,杨虎已经是满村扰得鸡飞狗跳的半大小子了,比他儿子年龄稍微大个几岁。
那时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离开后,一双儿女竟然会被这种人家的孩子欺负。
程相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不管了,就当他在三楼,我先上去看看,你在下面等着接应我。”程志风说完,竟掏出铁爪钩,对准楼顶射出,然后“嗖”地一声就飞了上去,眨眼间就到了楼顶。
程相儒本来也想跟上去,但又担心去帮了倒忙,只能耐着性子焦急等待。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杨虎家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把程相儒吓了一跳。
难道程志风被发现了?
程相儒焦急地从侧边探出脑袋,模模糊糊看到有个造型诡异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阿儒!”那人压低声音唤道。
“爸?”程相儒吓了一跳,赶紧走了出来。
这时他才看清,那造型诡异的人影,竟然正是程志风。
程志风的背后背着背包,里面插着两柄金剑,他的一侧肩膀上还扛着如烂泥般杨虎,在黑暗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生有一对触角的大脑袋,带着两根筷子粗细的长腿。
“你不会把他杀了吧?”程相儒大惊失色。
他非常憎恨杨虎是不假,但他更不希望自己的爸爸因为他而去杀人。
程志风笑呵呵道:“放心吧,我只是把他迷晕了,再过两三个小时,他自己就会醒了。”
“他家里人也都被迷翻了?”程相儒这时才闻到,程志风和杨虎身上都带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猛然想起,在他第一次进入后院枯井时,曾让程以沫在井口等他,可没想到程以沫却在闻到一股香气后,昏睡了过去。
料想当时冷萤迷翻程以沫,用的就是程志风的同款迷药。
如果真是这样,那药劲儿倒是真不用担心,当时程以沫就是程相儒好一会才叫醒的。
“没错!”程志风扛着杨虎,大咧咧地往外走。程相儒赶紧跟了上去,并在心中暗暗猜测程志风要做什么。
杨虎家的看门狗这时摇着尾巴凑了过来,一个劲儿冲程志风摇尾乞怜。
“看你可怜,再赏你一颗吧。这是最后一颗,可不许再要了。”程志风说着,将一颗绿色团子丢了出去。
那只已经彻底被收买了的看门狗,激动地甩着舌头去追那颗滚远的绿色团子了,对于大门有谁进谁出,漠不关心。
“走!”程志风拉开院门门栓,大迈步走了出去……
数小时后,天色亮了起来。
公鸡一声声打鸣,将程家村吵醒。
一夜静谧的村庄,渐渐开始忙碌起来。
袅袅炊烟驱散人们的睡意,人们三三两两走出家门,出现在村道上。
在村口的那条土路上,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眼前景象,许久都没人敢上前。
在包围圈中央,一个光不出溜的男子,呈“大”字趴在地上。
他双手双脚都被粗绳绑得结实,而粗绳的另一端,则系在四根深深插进地下的木桩上。
在他的背上,有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竖列字:开门大吉。
字的下面是一个箭头,直指那两片肥肉之间的隐秘门户。
而在他腰部,横着一根带秧带土的胡萝卜,宛若开门的钥匙。
“该不会是死了吧?要不要报警?”
“这人是谁啊?谁这么残忍?”
有人好奇并胆大,凑近了去看,正犹豫要不要将地上那人的脸翻过来,地上那人竟然动了动,惊得人群一阵骚动。
“大虎子?”
“天呐!怎么会是他?”
杨虎迷迷糊糊地醒来,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脚被绑,根本动不了。他连打了几个喷嚏,一阵咳嗽,喷得满地尘土飞扬,沾得他满脸都是。
他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忍不住全身颤抖。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无数双腿,再往上则是无数双眼。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努力挣扎,却毫无用处,若不是有自己的跟班跑来帮他割断绳子,为他遮住身子,他还不知道要继续保持这羞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