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在听到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时,便紧张地关闭了手电,背靠着墙,摸索着掏出手枪,让自己处于绝对的黑暗中,努力与黑暗融为一体。
狂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使他肾上腺素飙升,全身都被冷汗打湿。
那咀嚼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忽而在左,忽而在右,也好似就在正前方。
是什么东西在吃什么东西?
周老板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大脑却控制不住地接连浮现出各种恐怖血腥的画面。
昼里昏呵是不是真的存在,并仍存活在这里?它会不会是一尊邪神,正贪婪地啃噬着某种生物的遗骸?它能不能被杀死?
无数疑问出现在周老板心底,他却一时间不敢去亲眼见证。
咀嚼声无歇无止地响着,就像是一只饿死鬼扑进了永远无法消耗完的美食仓库。
那声音细细碎碎地就像是无数蚂蚁,爬满周老板的神经,让他几乎快要疯掉。
终于,周老板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恐惧化为怒意,侵蚀了他的理智,让他的情绪越发暴躁。
他重新打开手电,一手持枪,一手用手电照明,贴着墙壁向前摸索着行进。
手枪的保险栓已经打开,只要有什么东西闯进他的视线,他必然会扣动扳机,让击锤猛烈撞击子弹,使子弹穿过炽热的枪膛,带着最强的杀伤力,将目标打个稀巴烂。
然而,周老板贴着墙走了许久许久,直到他绕这封闭的空间走了一大圈,重新回到壁画处,仍没看到任何东西。
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挥散不去的迷雾。
周老板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快要处于崩溃的边缘,他现在是真的想要将那发出咀嚼声的东西找到,跟它拼个死活。
哪怕死了,也有个痛快,总好过如此地煎熬。
既然找了这么一大圈,都没找到,那就往中心区域找!
周老板之前绘制过这处空间的大致布局图,知道哪里有遮挡物。他之前都是避着走,为了绕开一切危险。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要看看,到底那些遮蔽物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更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咀嚼声!
离他最近的遮挡物,就在他左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
他小心地挪蹭脚步,仅仅十米却走了近一分钟才到。
到了近处,他看到,那是一个羊形木雕,应是按照一比一雕刻而成,雕刻手法比较粗糙,只勉强能看出那是只羊的形状,像是个半成品。
周老板盯着那木雕看了好一会,鬼使神差地缓缓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让人不敢置信的是,就在周老板的指尖刚刚碰到木雕的瞬间,木雕竟然动了起来,原地转了半圈,速度极快,以羊头向周老板甩撞而来。
周老板的反应算是比较快的了,他第一时间做出了躲避反应,堪堪避过羊形木雕的撞击。
可就在下一瞬,羊形木雕竟然裂开了,由外向内,碎成细碎的黑色木屑,一点点向下散落,最终整体全部化成了屑,堆成了一大堆。
几乎同时,咀嚼声消失了!
周老板抬手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失聪了。待听到指肚摩擦耳郭的声音,他才确定,咀嚼声确实已经停了下来。
他暗暗松出一口气,暂时放弃了继续探查的打算,回身重新来到壁画处,开始仔细观察每一块墙皮,企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想找到某个可能存在的机括,并希望通过机括去打开某道暗门,让他可以离开这诡异又恐怖的地方。
可他找了没多久,便又一次听到了那咀嚼声。
和之前相比,这一次的咀嚼声更大了,也更清晰了,好像就在他的旁边发出。
周老板忙举起手枪转身环顾,可他能够看到的,依然只有迷雾,而咀嚼声又到了他的身后,好似就是从那壁画里发出的!
他感觉自己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缓缓转身,抬头看向壁画。
壁画中,昼里昏呵竟然在动,一口口啃食着活羊,任触目惊心的羊血沿着他的胸襟淌落地面,汇聚成一条血河。
画中的昼里昏呵似乎也注意到了周老板,它抬手抹了一下嘴巴,粗暴地撕扯下一条羊腿,竟然将那羊腿递
。出壁画,送向周老板,好像要邀请周老板一同品尝。
看着那血淋淋的羊腿,嗅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周老板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抬手举起手枪,对准画中的昼里昏呵,想要扣动扳机。
可他的手指却像是石化了一样,完全动不了分毫。
他手臂越发颤抖得厉害,却始终扣不下扳机,急得他满头大汗。
画中的昼里昏呵似乎对周老板的反应很不屑,不再吃羊,竟昂头“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刺耳,无形地撕扯着周老板脆弱的神经……
忽然,一股怪异又熟悉的香气钻入周老板的口鼻,使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墙上壁画中的昼里昏呵与他最初见时没有区别,没有从壁画中冒出的羊腿,地上没有血,也没有了嘲笑声和咀嚼声。
虽然一切恢复如常,但周老板还是被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