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秦先生,您慢点啊,我来扶您,这大冬天的您还要去教书啊。”黝黑的汉子扶着微微驼背的老人。
老人身穿一身黑色棉衣,头发花白,已有八十岁高龄,但精神矍铄。
“嗨,我身子骨硬朗着呢,难道我还要告诉你我今年才二十岁么?”老人中气十足的说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婉拒了哈。”
于是老人婉拒了面前的黝黑汉子,自顾自的走向学堂的方向。
六十年前,这位老迈的教书先生还是年轻俊朗的小伙子,饱读诗书,通晓医理,来到这大山深处不取分文的教导孩子,更是以一人之力盖起了一座学堂来。
起初没人愿意,毕竟他们认为孩子吗,学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将来不还是要下地干活的么?
可当时的小伙子却为此据理力争:“我身为一名教书先生,最不想听的就是你们给孩子规划的未来,孩子有自己的未来,孩子也是独立的个体,孩子们如果没有足够丰富的学识是没法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学识孩子们也没法为自己规划更好的未来,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不收你们的钱,学堂也包食宿。”
听到不收钱,汉子和妇女们笑逐颜开,于是年轻人的学堂和教书生涯也就这么开始了。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人问他也只是笑笑道:“孩子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如果在其还是种子的时候不多加培养,那孩子如何能长成鲜花呢?”
但是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完。
“若是坏种的话,不论多大都要早点处理掉,否则这样的坏种只会残忍的为旁人带来不幸。”
小山村之中也有坏种,而且是天生坏种,坏种想要将其他的孩子推下山崖,不过好在秦沉浮救下了那个孩子。
坏种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秦沉浮不想知道,无论年龄多大,作恶就是作恶。
然后那个坏种便也坠落山崖,尸骨无存。
学堂之中,秦沉浮正教导新一批的孩子们文学,六十年间,原本小小的学堂不断扩张成了学校,秦沉浮也成了学堂之中的校长,过去教导的孩子们也长大成人,有的孩子走出了大山,有的孩子选择留在大山,帮助秦沉浮教导孩子们别的课程。
文理双全的秦月楼不光教文还教理,甚至还教拳法,总之是全才,而帮助他的学生他也时不时继续教导。
为人师者,德才须得兼备,这是秦沉浮一直以来的理念,所以有些师德有亏有缺的他直接劝退,总之六十年犹如弹指,一挥间匆匆自指尖流淌。
六十年如一日的教导,也未曾婚娶。
这也是一甲子的最后一天,这最后的一堂课所教导的是诗词歌赋。
“格律诗是由律句组成,并且在律句之间遵守“相对”、“相粘”规则···”秦沉浮刚准备继续教导,就看见有一个背着弟弟的小女娃举起了手。
“先生,为什么您还要教导我们写诗啊?”四面环山的村落之中,小脸脏兮兮的孩子有着一双明亮的充满着希冀的双眸,只是她却疑惑的问着讲台上老迈的教书先生,“我觉得写诗没什么用,远不如物理化学来的更好。”
“孩子啊,我们读诗写诗,非为它的灵巧,我们读诗写诗,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员,而人类充满了热情,医药,律法,商业,工程,这些都是高贵的理想,并且是维生的必需条件,但是诗,美,浪漫,爱,这些才是我们生存的原因,
你们总有一天会游历山河,若是你们看见了壮观的瀑布,我希望你们能闲庭信步一般的吟诵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样的千古佳句,而不是一脸震惊的说‘我草,牛逼。’这样的话,生活有俗有雅才好,而不是一味的俗气或者一味的高雅。
无论是格律诗还是绝句诗,你们按照自身水平发挥就好,就算是写屎尿屁或者男女之事都没事,但你们也要知道,三俗之事可以写的好,也可以写的跟狗屎一样,
什么下雪天雪地里出恭留个坑还是留条线,或者长裙下有两个人的味道什么的,这种诗你们谁写了就别报出来我的名字,我的老脸可没地方搁。”
秦沉浮说到此处,颇有义愤填膺。
有他曾经的学生也在旁听。
“老师,老师,他们还是孩子,您这说的太直白了。”
“孩子就不是人了么?小时候不把孩子当人长大了孩子还怎么做人?孩子是温室里的花朵么?他们不是,
孩子需要保护,这保护是教导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
。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要保护他们,让孩子们知道什么人做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不知晓丑恶和俗气又怎能知晓什么是美好与高雅?同理一味宣扬真善美只是假大空,过犹不及,一味的夸耀毁誉参半的人也只是将目光局限···”
秦沉浮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孩子们很喜欢听,因为和教学无关的事情孩子们都喜欢听。
大概说了半天,秦沉浮才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后慢悠悠的说着。
“我话说完了,谁同意谁反对?”
这谁敢反对呢?
“没人反对么?孩子们还小,不反对也理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