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探路的鬼死了,垣荒,你怎么看?”斜靠在画舫窗边,只露出了半边娇媚容颜的女人巧笑倩兮的询问着对座的清瘦男人,她把玩着手中折扇,漫不经心道。
“依我所见,那个郎中远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画皮,鬼医,武道,这年纪能够一项精通勉强可称天才,可若是样样精通就是奇才了。”垣荒悠然的喝着茶道。
“本以为这洛京无甚好手,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郎中也能破了我的一个布置,该说洛京不愧人杰地灵么?”女人轻笑,
“有趣有趣,不过更为有趣的还当属你,祸根苗,你的布置如何?”
“新开了一家金银楼,你这个刮骨刀有空要不要来坐一坐?”
···
“老秦,新开了一家金银楼···”涂三石询问着秦沉浮。
“所以呢?”秦沉浮斜眼看着涂三石,接着打断了涂三石接下来的话,
“我是不会去的,毕竟我也不会赌博,另外你要是去了输了别找我借钱,你要是还借人家高利贷被九出十四归坑了也别来跟我哭。”
“老秦,你说什么话呢,我是那种人么?”涂三石不忿道。
“赌博本就是对一个事件与不确定的结果,下注钱或具物质价值的东西,其主要目的为,赢取得更多的金钱和或物质价值,因此赌博具有一步登天的奇迹,可你只看到了表面的奇迹,并未看到老千们私底下的苦练,
你年纪小,没有自制力,很容易陷入进去,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只要尝到一点甜头就会觉得无所不能,若是你被当做肥羊的话,那些老千就会做局来搞你,所以我很难相信你。”
秦沉浮手里捧着仍未看完的《刑手说》虚着眼睛道。
然后涂三石便有些尴尬的挠着头。
“所以···你是做局尝到了一点甜头?还是被坑了?”秦沉浮看着涂三石的表现,放下了手中的书严肃问道。
“哦,我赢了其实,一把都没输,我好像玩了有十几把骰子比大小,他们都说我把把豹子,而且还都是一。”
“嗯?”秦沉浮挑眉,“十几把全是豹子?”
所谓豹子也是骰子游戏里的术语,也即是意味着所有骰子点数一样。
大靖的骰子比大小叫做骰宝,但是却是以五个为基准,一最大,六五四三二依次递减,因此一颗视作为七,但是一又可以代表任何数,也就是说五颗骰子里若是有四个任意数,凑一个一也算是豹子,而点数不纯的豹子可以算作是六颗骰子,点数一样的纯豹便算作七个。
而骰宝的规则在于骰子点数相加最大为胜者,并且是以参与者自己摇为准,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点数最大不会超过四十九。
这就给了那些精擅骰术的老千一个机会,这些老千可以随意摇出四十九点。
而每个赌场都会有眼光毒辣的老千装作赌客乱窜,为的就是抓住那些其他老千,若是抓不住的话,那就只是保证赌场收益而和那些老千赌斗,这类老千一般都被称为千招子。
听涂三石说自己十几把豹子,不难想象那些千招子肯定盯上了涂三石。
但秦沉浮十分了解涂三石,涂三石根本不会出千,他应该只是单纯的运气爆棚。
“哎呀,我就是和你说我在那玩骰子赢了好多,今晚想喊你去吃东西的来着。”涂三石一边说着,一边低声道,“我觉得品香阁就挺不错的。”
“···虽然这是你自己的钱,但是赌博这种东西你别沾,你不可能每次运气都这么好。”秦沉浮心里略微震惊,但还是以成年人的身份来劝诫未成年人。
“嗨,我就是去见见世面罢了。”涂三石摆了摆手。
就在二人说话时,阎王愁内走进来了一群面色不善的彪形大汉。
为首的是一个模样普通,气质温和的青年,手里还盘着俩核桃,他一边打量着,一边盯着秦沉浮和涂三石。
“哟,各位怎么说?都是来看病的?”秦沉浮无奈的看了
。一眼涂三石,而后问着那为首的男人。
“客气了先生,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那青年彬彬有礼,然后才自我介绍,“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说,在下熊三眀,金银楼来的,我想和这位小兄弟比三把骰宝,输了的,切手指如何?”
“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自己解决。”秦沉浮对着涂三石说道,接着又看起了《刑手说》。
“喂,老秦,不是吧,对面人这么多,万一我被打了呢?”涂三石瞪大了眼睛问着秦沉浮。
“你忘了我这里就是医馆了?被打了才能长记性啊,谁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去赌?挨打活该。”秦沉浮也不恼,就这么平淡的说着。
“不是吧?哥?”涂三石求救的目光看向秦沉浮。
“是这样的,老实点,跟他赌,他不会跟你切手指的,顶多打你一顿。”秦沉浮平静说道。
“先生说笑了,当然不会切手指的,不过依我看,先生您这般淡然,想来也是个高手,不如我们俩先来一把?”熊三眀和和气气道,身边大汉呈上了一个骰盅,就放在了秦沉浮面前。
骰盅有底,大汉揭开后五颗骰子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