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毒烈的日光从天顶洒落,天光与落叶交汇,穿过茂密绿叶之间的缝隙,斑驳的落在了秦月楼遮挡着目光的手中,也落在了他那纯白的修身厨师服之上。
“有点热啊。”秦月楼说着,将胸襟前的双排扣解开了三两颗,露出了精悍胸肌的轮廓。
背后九纹九爪赤龙在白色的衣衫上游动,耳畔传来的是穿林打叶的刺耳蝉鸣。
“知了~”“知了。”“知了!”···
此起彼伏高低不平,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聒噪的蝉鸣声不绝于耳。
吵,实在是太过于吵了。
但秦月楼对此并无烦躁之感,反而是静静的聆听着属于它们盛放生命的悦耳歌唱。
它们在土中蛰伏了可能有三年,也可能有七年,更可能是十五年,质数的因素之下,可以避免它们与其他的蝉相互竞争。
但当它们从土壤中攀爬到树干上蜕皮后,它们的生命便只剩下简短的几个月。
在这几个月之内,它们会急速的衰亡,在衰亡之前,它们也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自己的遗传因子传承下去。
这是生命的本能。
因此“蝉鸣”除却风雅的诗情画意与聒噪的夏日乐声等含义之外,
对于蝉来说,它们是全功率全天候输出“深入交流”信息的烦人精。
在这求偶声汇聚而成的声浪海洋之中,秦月楼的六耳之中满是繁杂的“深入交流”以及相关内容的蝉之心声。
只是在这庞然广阔的海洋之中,尚且有一道不属于此海之中的人言,
人言就像是会被任意一个浪头所覆灭的一叶扁舟。
秦月楼循着声音的来源进发,他深入了密林之中,高耸苍翠的树木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各色的蝉。
对于厨子的到来,蝉们并未感到惊慌失措,更是没有半分的在意,只是自顾自的鸣唱求偶的歌声。
似是面前有着无形的台阶,秦月楼每走一步,都会向着前方的更高处攀登,最终驻足在某一棵古树的正中。
那是与其他蝉都丝毫不同的洁白之蝉。
并无玉器之质感,但周身纯白洁净,似是以落雪雕琢而成。
惊恐的白蝉发出了更加尖锐的鸣响。
“救救我,救救我,救命啊,你能听懂我的话么?”白蝉的蝉鸣声对秦月楼传达了这般的意思。
秦月楼伸手将这只白蝉从树干上拿下,动作轻柔的放在了掌心。
“救命啊,救命啊。”白蝉还是这般的喊着。
“别怕,不会有事的。”秦月楼将手举起,托着白蝉与自己的目光所对齐。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成了蝉,您能帮我么?”
“你是男是女?你可知你现在蝉身的性别呢?”
“小女子不知,这和我变成蝉有何关系呢?”
“姑娘,会叫的蝉只有雄蝉···
那么我换句话来说,在你的人格里,男性的那一部分要比女性的那部分更高,换句话说,你是否是···更偏向于磨镜鸳俦,并蒂芳嫁雌郎呢?”
“你!你!你怎么知道!”白蝉的心声之中充满了慌乱羞赧。
“只是,一点点对于梦的解析罢了,喜欢女子也不是什么过错,正如也有男人喜欢同性一样。”
“梦?什么意思?”白蝉疑惑中带着些许恐惧。
“你不懂么?你身周的那些蝉鸣是源自你的记忆,以及对于身边人的看法所形成的,换句话说,那些声音是对于你嚼舌根而产生的流言蜚语。
而我的意思是,这里是你的梦,
我只是睡觉的时候误入了你的梦境罢了。”
秦月楼对着白蝉说道。
“梦?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梦到自己变成了蝉呢?”
“庄生梦蝶,是庄生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生呢?无人可知,想要变回人的话,你还需醒来才行。”
“不是,我到底该怎么醒来啊大师?”白蝉希冀的问着秦月楼,希望秦月楼能帮到她。
“梦境之中无时间概念,你在梦境中的经历在外界可能只是一瞬,但也可能是一整宿,可是梦境之中,你的时间感官会被拉长,换句话说既是,外界有人把你喊醒的话,你在这里可能已经鸣叫了数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虽然你醒来不一定会记得,但总会有些许梦境残留,可你在当下却是要经
。历的。”
“啊?这···大师,您能不能让我快点醒来呢?”白蝉难捱的问道。
秦月楼顿了顿,才不紧不慢的对白蝉说了起来。
“你首先要记住,这里是梦境,除非有相应的法术或者神通,不然你在梦境之中的死亡是不会反映到现实的。”
“什么意思啊?大师?”白蝉问着秦月楼,她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妙气息。
“稍微会有一点痛哦。”秦月楼微笑了一下,让白蝉心安。
白蝉刚欲询问,秦月楼的五指便猝然间收束,几根从指缝漏出的肢足疯狂的抽搐着,也在猛烈地挣扎着,五指之中传来的少许坚硬触感仅仅源于白蝉的外壳,但更多地还是腹部的柔软,以及蝉翼被压抑着的拼命晃动,
梦境之中,虚假的白蝉生